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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密史略考(朱封鳌)▪P2

  ..续本文上一页若大乘无二者,《地持》、《梵网》作法不同,何有无二?具如疏、料简也。(《显戒论》卷中,《大正藏》卷74第607页)

  因为大乘可分权大乘(别教)和实大乘(一佛乘),小乘是随机施教,其授戒方式当然有区别;说“仪式无二”,显然是不对的。而且从经文中看,小乘“四部”中所说的仪式有不同;大乘《地持》、《梵网》等经中所说的也有区别。所以,他说:“今天台年分学生,并回心向大初修业者,授所说大乘戒,将为大僧。”(同上)

  与此同时,最澄在比睿山建一乘止观院(根本中堂,后改称延历寺),为弟子举行在日本未曾有过的大乘戒授戒仪式,完备各种读经、修行、修法的宗教制度。他将天台宗学业分为“止观业”和“遮那业”两大类。“止观业”即法华圆教,“遮那业”则为真言密教。无论是修习“止观业”还是“遮那业”都必须先受菩萨大戒,成为菩萨僧,然后才能矢志学习。他称“止观业”和“遮那业”是圆教的定慧二学,而菩萨大戒即为圆教的戒学,因而圆、密、戒便构成了天台宗的定、慧、戒三学。此外,修习“止观业”的学生还应通过修四种三昧的禅观而成就其观法。总之,通过天台的定、慧理观,真言的心、口、意三密和大乘戒的遮恶持善和禅功能的以心传心,使法华圆教达到圆融统一的至极境界。他在比睿山又建法华三昧,选僧众“昼夜不绝,奉读《法华》大乘经典”并将《法华经》、《仁王经》、《金光明经》三部“护国经”,命弟子每日读诵。嵯峨天皇弘仁三年(812),最澄应请进殿,与诸宗高僧就天台宗教义进行辩论。弘仁六年,又应和气弘世之请,赴奈良大安寺弘宣天台宗。

  与奈良佛教各宗的论诤

  在最澄所处的时代,奈良六宗中比较有势力的是法相宗和三论宗,华严宗和律宗已经衰微,小乘俱舍宗和成实宗势力也不大。当天台宗“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的理论传开后,受到广大僧众的拥护,而且天台宗僧只受大乘戒,可成为“菩萨僧”,因此,各宗僧人纷纷转入。法相宗中的主要人物眼看着他们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于是极力攻击天台宗。法相宗僧人德一,以唯识思想的立场,对天台思想提出论难而著《中边义镜》一书。最澄针对《中边义镜》的思想观点,作《守护国界章》3卷,本着法华一乘平等论的立场,对德一的论难一一加以破斥。他在该书第一章第一节《弹谤法者浅狭三时教》中说:“一乘三乘,远传唐东;佛性法性,遥开鞨西。于是天台智者,听妙法于释尊;慈恩乘基,授函杖于玄奘。五味三时,随机而雷霆;三车四车,比轮而运载。权实同韻,守护国界;偏圆异辙,广济黎元。乃有奥州会津具溢和尚(德一),执法相镜,鉴八识面,举唯识炬,照六境暗。忽造《中边义镜》三卷,盛破天台法华义。披阅章句,粗语稍多。自称中主,似法苑文。天台为凡公,下情难测,发问和上:为(破)权故吐央掘(即央掘摩罗,曾受邪师之嘱,欲杀千人,以求涅槃之法)之辨,为当愚故堕婆薮(奉婆罗门教的仙人,主张杀生祀天)之执焉。”(《守护国界章》卷上之上,《大正藏》卷74第136页)他首先指出:天台宗是智者在灵山法会上值佛闻法得来,而法相宗只是玄奘所创。智者以如来所说的一代圣教,提出“五时教”,即一方面依五时教的次第而生,一方面依众生的根基次第而熟。所谓“约教相生,约机浓淡”(五时也称五味,指由生乳制成醍醐的五个过程:即:乳味、酪味、生酥味、熟酥味、醍醐味。比喻佛对不同根基众生说法的华严时、阿含时、方等时、般若时和法华涅槃时)。而法相宗和三论宗则主张把释迦一生的说教分成三个时期,称“三时教”(法相宗的窥基根据《解深密经》,确立有、空、中三时教。三论宗则根据印度中观派智光的说法,以第一时为小乘教,第二时为法相大乘教,第三时为无相大乘教)。就是同样对《法华经·譬喻品》的解释,天台宗和三论宗、法相宗人的说法也不相同。天台宗主张“四车”说,认为该品中说的羊车、鹿车、牛车,分别譬喻声闻乘、缘觉乘和菩萨乘。以三车引开孩子们,使远离火场,达于安全之境,意即以不同方式,使人远离迷妄,而入同一觉悟之境。最后的大白牛车的出现,则表示舍方便的三乘,而归入究竟真实的一佛乘,显示佛的大悲心。故把羊车、鹿车、牛车、大白牛车合称“四车”。而三论宗(如吉藏)和法相宗(如窥基)却不以为然,他们以为,方便的牛车与大白牛车是同一的东西。因而称为“三车”家。也就是说,天台宗认为,佛教除了声闻乘(羊车)、缘觉乘(鹿车)和菩萨乘(牛车)三乘的教法外,尚有第四车的佛乘的教法,即一乘的教法。而三论宗和法相宗则认为,佛教正是三乘的教法,此外并无与大白牛车相应的教法。最澄指出:天台、法相、三论各宗对佛教义理的截然不同的解释,之所以会被各方面的信徒接受,主要是由于各人根基不同的缘故。学佛者应当分清“权实”和“偏圆”,理解真正的一乘教法。而德一造《中边义镜》,以诽谤天台,这显然与当年毁正法、谋害释迦的提婆达多没有两样。

  德一对天台宗主张的藏、通、别、圆的四教说,攻击也很猛烈。他说:“山家云:但一佛乘者,纯说佛法之圆教乘也。无有余乘者,无别教带方便有余之说,无二者,无般若中之带二,亦无三者,无方等中所对之三也。如此三三皆无,况三藏中三耶?”(《守护国界章》卷中之下,《大正藏》卷74第205页)无二无三,是指成佛之道唯一而无二道或三道。《法华经·方便品》中说:“如来但以一佛乘故,为众生说法;无有余乘,若二若三。(中略)汝等当一心信解受持佛语,诸佛如来言无虚妄,无有余乘,唯一佛乘。”对此,天台宗提出著名的藏、通、别、圆四教之说,唯一佛乘即是唯一圆教;余乘,指别教;若二,指通、别二教;若三,指藏、通、别三教。意思是今之法华时是唯一的圆教,既非如前华严时(第一时)之兼别教,也非如般若时(第四时)之带通、别二教,更非如方等时(第三时)之对待藏、通、别三教。而德一由于根本不理解天台宗为适应不同根基者需要,而立藏、通、别、圆四教道理,误认为既然“无般若中之带二(通、别)”,又“无方等中的对三(藏、通、别)”,也就是否认藏、通、别三教。对于这种无知之说,最澄严厉地驳斥道:

  山家四教(藏通别圆),上已极成故,依被四教而判经文,亦得极成。(《守护国界章》卷中之下)

  也就是说,天台宗的四教,是极成(众所公认的事实)之说。依四教判释经文,也早为众所公认,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最澄讥德一为“粗食者”,对他所说的“无二无三”是“无缘觉、声闻之二,无偏菩萨之三”,提出反驳,指出:“此《法华经》唯破二乘执而不破大乘”(同上),别教菩萨,也属于大乘,虽说是别教,但“教别证圆”,毕竟已接近于圆理。

  最澄认为《法华经》的义理远远胜于德一所说的《宝积经》立五乘性之说。他说:“粗食者引《宝积经》立五乘性,都不应理。何者?其《宝积经》约随根本,说五乘教,若约机随教,立五乘性。有立已成失,或约《法华》之前,《法华》之后,教随机门故,方便之故,立五乘种性故;若约随法教,立五乘性,有违至教失。《妙法华经》云: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无二亦无三,除佛方便说。故五浊出世佛,定先三后一义,五佛皆同说,究竟为一乘。”(《守护国界章》卷下之上)所谓“五乘性”,即是法相宗所主张的“五性各别”。德一站在法相宗的立场上,认为众生先天方面已具有五种质素中的一种,可以凭此作为永久性的区别。这五种质素是:(1)菩萨定性,可以成为菩萨;(2)缘觉定性,可以成为独善的觉悟者;(3)声闻定性,可以成为小乘的修行者;(4)不定性,还设有定性者;(5)无种性,无法获得觉悟者。前三种具有获得佛果、辟支佛果、阿罗汉果的决定性,第四种没有一定的质素,可上可下,第五种则只能永远沉沦在生死苦界,无法超升。也就是所谓“一阐提”(断尽善根的人)。最澄对这种看法,提出了严肃的批判。他根据《法华经》中说的“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无二亦无三,除佛方便说”的道理,指出一乘成佛是究极的至理,但由于在这五浊恶世中,众生的根机不同,故诸佛以方便的办法,先说三乘,后说一乘。

  为了驳斥“五性各别”、“无性”众生不能成佛的说法,最澄指出一切众生皆有佛性,都能成佛。他甚至明确表示“一阐提”人也能成佛。他在《守护国界章》卷下之上指出:

  粗食未解流转位故,非法器者,约阐提位而便舍置,非是永舍。何以得知不永舍者?善星比丘不可治者,如来不永舍,为作后因缘。明知舍置之言,必死之句,约流转位,方便所说,不说本无无性故。(《大正藏》卷74第216页)

  最澄认为,德一不懂得生死流转和事物转化的道理,对那些“非法器者”(不是成佛的料),甚至一阐提舍弃不管。因为,他并非永远“无性”,所以从佛陀的眼光来看,对他是不能永远舍弃不管的。比如说,释尊为太子时所生之子善星(梵名Sunaksatra)因亲近恶友,认为无涅槃之法,起否定因果的邪见,并对佛陀起恶心,以生身堕于无间地狱,故称为“阐提比丘”。佛陀对他也并非舍而不管,而是慈悲救度,为他后来改恶成善,修成正果作善因缘。所以,从生死流转和事物转化的长远眼光来看,所谓“无性”众生,也只是方便之说。

  在比睿山立大乘戒坛的过程中,最澄还与奈良佛教界守旧派的人物进行激烈的论诤。

  日本的授戒制度是从鉴真赴日(753)以后完备起来的。鉴真把中国通行的《四分律》(小乘法藏部律)和道宣的有关著述带到日本,并以此作为弘传律学和授戒的主要依据。他在奈良东大寺设戒坛院,在下野(今枥木县)的药师寺、筑紫(今福冈)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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