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尤其格鲁派,更因其极尽严密之能事的经院哲学,在近年饮誉国际佛教哲学界,但这不表示迦举及宁玛派就排斥显教,毕竟尽管其以密教为主,却仍有个别学者擅长于显教,勘与格鲁等派相互辉映。而比之于汉传佛教在公元九世纪后,学院制度及学术传统逐渐萎缩,至清末除极少数残存的学统外,汉地佛教几乎尽入禅、净二系,然而时至今日,藏语佛学的学制及学统仍然充满活动力,甚至部份已系统地把西方哲学整合进僧院课程内,汉藏二者相去之远,可谓不能同日而语。
c.当代西方藏传佛教哲学研究近况
尽管早在十八世纪上旬,天主教耶稣会士已在拉萨城格鲁派三大寺随西藏学僧习因明及佛学,但藏传显教佛学真正进入西方学院,这完全是本世纪中叶以后的事,尤其是五O年代后期,因为客观上的原因,不少传统藏族学者移居西方国家,并进入学院从事教研工作,才有机会深入而系统地教授藏传佛学。由于藏传显教佛学在哲学上的优秀表现,在相对短的时间内,吸收了大批西方年青学者的注意,在最近二十年,已爬升为西方佛学研究中最具潜力及重要性的尖端领域之一,在可见的将来,藏传显教在学院佛学研究内的比重,将有进一步的全面增长。二十世纪西方佛学研究所形成的多个著名学圈或学派,都直接或间接地受藏传佛学影响,这包括:(一)三十年代后期成立,以藏文文献为基础,去从事量论研究的前苏联列宁格勒学派;(二)三十年代成立的奥地利维也纳学派(它还包括战后在日本东京大学所形成的学术支脉,即国际法称学会);(三)自八零年代早期始,快速成长壮大,由多所美国大学共同形成的北美学圈(或称为维吉尼亚学派),所展开的全面藏传显教研究(包括中观、量论、唯识);(四)八十年代后期日本驹泽大学佛教学部的藏传佛学专家山口瑞凤、209谷209昭及松本史朗所推动的学术运动「批判佛教」(Critical Buddhism);(五)最后,这其实还应包括现代中国汉语佛学界中观研究的复兴者印顺法师。不论在当代汉语的中国哲学界或佛学界,他都是公认的代表人物。然而印顺法师对中观的理解,却是在四O年代参与留学西藏习格鲁派早期中观的法尊法师译事时形成的,清楚地留有早期格鲁派中观师宗喀巴多项重要的理论痕迹,这一点不单时下的华人中观学者有注意到,却使印顺法师亦有直接承认(见《中观今论》,台北:下闻出版社,1971年,p.1;及《游心法海六十年》,同上1985年,p.11。又见万金川先生著,《中观思想讲录》,台湾嘉义:香光书乡出版社,1998年,p.176)。上述五个传统当中,尤以维吉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Virginia)宗教学系“哥伦比亚大学宗喀巴藏学中心(Jey Tsong Khapa Centre of Buddhist Studies, University of Columbia)及威斯康辛大学(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佛学系三校所组成的北美学圈,即维吉尼亚学派最具领导作用,有关维吉尼亚学派的阶段性总结,可参考以下一书第十二章p.312-320:G.Newland编,《Changing Minds:Contributions to the Study of Buddhism and Tibet in Honor of Jeffrey Hopkins》(Snow Lion 2001)。
有学术代表性的学者,美国如A.Wayman, J.Willis, R.Thurman, J.Hopkins, E.Napper, A.Klein, J.Powers, D.Cozort, M.Eckel, J.Cabezon, D.Perdue, G.Newland, M.Tatz, G.Dreyfus, D.Lopez, M.Goldberg, J.J.Makransky, C.W.Huntington, D.Jackon, R.Jackson, M.Sweet及J.Wilson;英国的P.Williams, M.Broido, S.K.Hookham及R.Sonam;加拿大的H.Guenther, L.Kawamura及G.Sparhams;澳洲和新西兰的P.Fenner及J.Garfield;德奥的T.Vetter, H.Tauscher, L.Schmithausen, E.Steinkellner, L.W.J.vander Kuijp, T.Tillemans及V.A.van Bijlert;日本学者如小野田俊藏、松本史朗、山口瑞凤等都各写有专书。他们不单长期追随传统西藏学僧修习,甚至有出家,且取得格西学位者。另外也有以西方语言(英、德语)在欧美大学从事教研工作的正规传统西藏学僧(即持格西学位),著名的有任教于威斯康辛的格西·索巴(Geshe Sopa)、任教于汉堡大学的格西·根敦洛伦(Geshe Gedun Lodro)及格西·绕丹(Geshe Rabten)、格西·望杰(Geshe Wangyal)等。不能不提的是,尽管用英、德语书写的日本学者在现阶段尚属少数,但日本却有一支队伍庞大的藏传佛学研究者,限于各种因素,本文无法涉及日文资料,但透过翻译或直接用英、德语写作,而参与国际规模藏传佛学讨论的日本学人及是绝对不容忽视的一群,除前述著名的山口瑞凤、松本史朗及211谷211昭外,长尾雅人、御牧克已、211本克已、立川武藏、佐藤道郎、池田练太郎、小谷信千代、上山大峻、小野田俊藏、福田洋一、木村诚司、小川一乘、吉水千鹤子、四津谷考道等都各有专精。
时下在西方专门从事藏传佛学学术出版的有Shambhala(柏克莱1969),Snow Lion(纽约1980),Wisdom(波士顿1975),Tharpa(伦敦1990),Dharma(柏克莱1971),Arbeitskreis fur Tibetische und Buddhistische Strdien,Universitat Wien(维也纳大学西藏及佛教研究组)及Verlag der Osterreich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奥地利科学院出版社)等机构,德国斯图加特(Stuttgart)Franz Steiner出版社的「西藏及印藏研究」(Tibetan and Indo-Tibetan Studies)系列,纽约州立大学(SUNY)出版社的藏传佛学系列及Curzon(伦敦1969)出版社的「佛教研究」系列(Critical Strdies in Buddhism)等亦出版了合共近廿册藏传佛学研究的专书。
而本文的作用,就是以显教内部的哲学议题为框架,去组织现有的英、德文研究文献,为循英、德译本及研究入手研习的大学本科生提供文献上的入门指引,故在下文每一主题后都附有一详尽书目,其中的专书并尽可能列出页数表明其篇幅长短,所选列总数约三百多项论著皆是以学术研究为考虑,因而不可能尽行罗列现已汗牛充栋的西语西藏佛学书籍,尤其通俗或传教性质者皆不在考虑之列。即使学术著作,亦只能挑选部份最具代表性者。当然,无可否认的是本文所选列的学术项目,其执笔者绝大部份是受藏传训练的西方学者或受西方学术训练的亚裔学者,而不一定是纯受传统学问寺所培养的学僧,其问的差别,主要表现在西方学者会更多运用西方哲学、宗教学、宗教心理学、心理治疗及宗教社会学等现代学科为工具,与西藏佛学进行哲学对话。但这不表示两种研究的方式是对立不相容的,事实上由传统学问寺正规学僧(例如取得「拉燃巴·格西」学位的西藏学者)执笔的英语出版论著在量上恐怕比学院体制内的成果更多。笔者绝对肯定当中会有不少优秀作品,但限于篇幅不得不作取舍。再者,从事藏传佛学研究的西方学人与传统学问寺藏僧之间的合作与交流正与日俱增,不少西方研究者在取得博士学位前后都进入学问寺再深造(例如R.Thurman,G.Dretfus,G.Sparham及J.I.Cabezon等都曾出家为学僧),部份更成功考取「格西」学位,同样的是212笔者所知,也有已取得「拉燃巴·格西」学位的年青西藏学僧在1997年取得剑桥大学的哲学博士学位。而部份学问寺也已把西方哲学列为僧院课程之一(见Lobsang Gyatso著,Gareth Sparham译,《Memoirs of a Tibetan Lama》,Snow Lion 1998,p.313)。
下文在题材的设定上,主要仍依原印度宗义的划分,定为中观、量论及唯识三节,另再在中观前加上「桑耶论诤」,而不取以西藏自己的宗派作为节项划分的原则。这是因为考虑到西藏各派之间的哲学分岐仍然是围绕着对同一宗义的不同诠释而发生,故以印度宗义为划分更能突显诸派间的特色。另外没有选列阿毗达磨及如来藏为独立节项,那是因为除《俱舍论》外,藏传佛教不特别擅长阿毗达磨,而《俱舍论》的内容则被西藏学人完全吸进量论及唯识内,不必独立成章。至于如来藏,鉴于其更多属功能性的宗教修道概念,而不是核心的宗义课题,所以亦不必独立成节,不过中观一节仍间接会涉及如来藏问题。有关「桑耶论诤」一节,考虑到它不但决定整个西藏佛学的方向,影响极重大,且该诤论所涉内容对现代佛教仍然深具意义,故需标题化地分节介绍。
Ⅱ.拉萨桑耶寺论诤
a.事件
早…
《缘起与空性(刘宇光译)》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