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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罗什(郭朋)▪P3

  ..续本文上一页形象地宣扬“极乐世界”是如何的无比美妙,阿弥陀佛是如何的神通广大;徃生之后,又是如何的“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按照《阿弥陀经》的描写,“极乐世界”,“黄金为地”,为“金、银、琉璃、玻梨、车、赤珠、马瑙”等“七宝”所“庄严”。昼夜六时,“天雨”宝花。风,是“香风”;水,是“宝水”;还有由阿弥陀佛所变化出来的各种“神鸟”,日夜不停地鸣叫各种悦耳的和雅之音。凡是徃生到这个“极乐世界”的,“思衣”即得各种“妙衣”,“思食”即得各种美食”,想什么有什么。而且,几乎还都是“长生不死”的。简直是妙不可言!徃生的条件,只是一种:凡是能够一天、二天、三天以至七天,一心称念阿弥陀佛名号,临死的时候,“心不颠倒”,“即得徃生阿弥陀佛极乐国土”。方法也很简便:光是“持名”念佛就行。该经文字简短,容易背诵,对以后的净土宗说来,它比其它“净土”诸经影响要大得多,它差不多成了净土宗人每天必读的“课本”(宋明以后,则又成了寺院里每天必念的“日课”)。净土宗随着这部经的广泛传播而日益扩大其影响;而罗什,自然也就随着这部经的广泛流传而更加受到信奉佛教的人们的崇敬。

   虽然罗什本人的思想(下详)是以第一类的《般若》、《三论》的思想为归宿的,但是,由于他翻译了诸如《金刚》、《法华》、《弥陀》等这些影响深远的经典,从而使他在中国佛教史上成为影响越出各个宗派的人物。还有一点也应指出:魏晋之际,佛教学者,多半比附老庄来讲佛学(即所谓的“格义”);罗什之后,这种情况渐被革除。对此,《佛祖历代通载》(卷七)给予罗什以很高的评价:“魏晋以来,大法草昧,……多囿情外学;迨什公之来,然后大法渊源始淳,学者得以尽心《方等》而蔑视《老》《庄》。盖什公有力于法门,岂小补哉?”(《大正藏》卷四九,页五二九)于此也可见罗什译经在佛教发展史上的重大作用和影响。

   (二)积极传播《三论》学说

   在罗什之前传播《般若》学说的,已大有人在,其中尤以道安为最力。道安在《道行经序》里说:“大哉智度,万圣资通,咸宗以成……”(《大正藏》卷五五,页四七)在道安看来,“智度”(“般若”)简直是至高无上的。道安关于《般若》方面的著述,是相当多的。除《光赞折中解》成卷的著作外,尚有若干篇《般若经》序。在《般若》思想传播方面,道安可说是一个有相当影响的先驱者。除道安外,传播《般若》的还不乏其人。例如比道安早死二十年的支道林,对《般若》也极为推崇。他曾说:“夫般若波罗密者,众妙之渊府,群智之玄宗,神王之所由,如来之照功,其为经也,至无、空豁,廓然无物者也。”(《大小品对比要抄序》,见《大正藏》卷五五,页五五)“渊府”,“玄宗”,完全是老庄语言。魏晋之际的“般若”学者,不仅思想近似老庄,而且语言也酷似老庄。由于当时对于“般若”学的理解不同,于是就有了所谓“六家七宗”之说。晋宋间僧人昙济著《七宗论》,他列举的七宗为:“本无宗”、“本无异宗”、“即色宗”、“识含宗”、“幻化宗”、“心无宗”和“缘会宗”。“本无异宗”和“本无宗”原是一家,虽说七宗,实则六家,故云“六家七宗”。兹略述其义如下:

   1.本无义,为道安所立:“谓无在万化之前,空为众形之始。……一切诸法,本性空寂,故云本无。”(吉藏:《中论疏》卷二末,《大正藏》卷四二,页二九)“无在万化之前,空为众形之始”,有着浓厚的老庄气味。

   “次琛法师(琛法师,一说即竺法深,一说另有其人)云:本无者,未有色法,先有于无,从无出有,即无在有先,有在无后,故称本无。”(吉藏:《中论疏》卷二末,《大正藏》卷四二,页二九)这种“无中生有”的观点,同《老子》“无,名天地之始”和“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的思想,又是何等的相似!僧肇不同意这种观点:“本无者,情尚于无,多触言以宾无。故非有、有即无,非无、无亦无。寻夫立文之本旨者,直以非有、非真有,非无、非真无耳。……此直好无之谈,岂谓顺通事实,即物之情哉!”(《不真空论》,《大正藏》卷四五,页一五二)僧肇以“即有而无”的思想,来反对琛法师“无有之无”的观点,就《三论》系的思想说来,是有根据的。吉藏说:“此释为肇公《不真空论》之所破,亦经论之所未明也。”(《中论疏》卷二末,《大正藏》卷四二,页二九)表明吉藏也不同意琛法师的观点。

   2.即色义,“但即色有二家:一者,关内即色义。明即色是空者,此明色无自性,故言即色是空,不言即色是本性空也。此义为肇公所呵。肇公云:此乃悟色而不自色,未领色(自性空,本)非色也。(按:《不真空论》的原文为:“即色者,明色不自色,故虽色而非色也。夫言色者,但当色即色,岂待色色而后为色哉?此直语色不自色,未领色之非色也。”)次,支道林著《即色游玄论》,明即色是空,故言“即色游玄”。此犹是不坏假名而说实相。与安师本性空故无异也。”(同上)支道林是被孙绰比做向秀的人。曾注释过《庄子•逍遥游》。所以,他在谈空时,还不忘“游玄”。支道林简直是一个亦“般若”、亦老庄的人。

   3.心无义,为温法师(注:“温法师”:时有僧温和竺法温,不知指何人,史载不明。)所立。“心无者,无心于万物,万物未尝无。此释意云:经中说诸法空者,欲令心体虚妄不执,故言无耳。不空外物,即万物之境不空。肇师详云:此得在于神静,而失在于物虚。……心空而犹存物者,此计有得有失。”(同上)(按:《不真空论》原文为:“心无者,无心于万物,万物未尝无。此得在于神静,失在于物虚。”)“心无”、物有,这自然不符合《般若》原意。吉藏说,以上三家、“四师”,都是“晋世所立”。昙济的《七宗论》,即以“前四以为四宗”(同上),再加:

   4.识含义,为于法开所立。“三界为长夜之宅,心识为大梦之主。今之所见群有,皆于梦中所见,其于大梦既觉,长夜获晓,即倒惑识灭,三界都空!”(同上)于法开也是玄学中人。“谢安、王文度,悉皆友善。”孙绰恭维他“……有洁其名,无愧怀抱。”并称道他,“才辩纵横”(梁《高僧传》卷四《于法开传》)。

   5.幻化义,为壹法师(注:壹法师,不知指道壹,还是昙壹,史载不明。)所立。“世谛之法,皆如幻化;……从本以来,未曾有也。”(《中论疏》卷二末,《大正藏》卷四二,页二九)吉藏认为,这种见解,“未得经意”,是不符合《般若经》的原意的。其实,按《般若经》来看,只能说这种见解是不全面、不彻底的,因为,它只讲“世谛之法,皆如幻化”。而《般若经》主张:“若当有法胜涅槃者,我说亦复如幻、如梦!”所以,不但“世谛之法”是空的,“真谛之法”也是空的。

   6.缘会义,为于道邃所立。“缘会故有,名为世谛;缘散故即无,称第一义谛。”(同上)吉藏也不同意这种见解。认为:“经不坏假名而说实相,岂待推散,方是真无!推散方无,盖是俗中之事无耳。”(同上)在吉藏看来,于道邃的见解不过是世俗之见,并未理解《般若》空义的真谛。于道邃是个早熟的人,死的时候才三十一岁。孙绰把于道邃比做阮咸,有人表示不同意:“(阮)咸有累骑之讥(注:《晋书》卷四九《阮咸传》:“……(咸)幸姑之婢,姑当归于夫之家,初云留婢,既而自从去。时方有客,咸闻之,遽借客马追婢,既及,与婢累骑而还。论者甚非之。”),邃有清冷之誉,何得为匹!”(《于道邃传》梁《高僧传》卷四)认为阮咸不配和于道邃相比。而孙绰则认为:“虽迹有洼隆,高风一也。”(同上)虽然形迹有高下,但是玄学“高风”却是一样的。所以,咸、邃还是可以相比的。可见,于道邃也是一个亦“般若”、亦玄学的人。

   僧叡评论说:“六家偏而不即性空之宗”(注:僧叡的原话是:“讲肆格义,迂而乖本;六家偏而不即性空之宗。”(《毗摩罗诘提经义疏序》,《大正藏》卷五五,页五九。))。僧肇对“六家七宗”,也多有非议。罗什门下,对于“六家七宗”的观点,基本上是持否定态度的。其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六家七宗”的思想,基本上来源于《般若》,且又文献不足,易生异解。而叡、肇等人,则除《般若》外,更研习了《三论》。原来,佛经,往往并非出于一人之手,也非一时而成,所以它所表达的思想,往往是不一贯的;论,则是一人所作,思想一贯,内容完整。罗什门下对于“空”的理解之所以胜过前人,就是由于他们不但研究了《般若》,更重要的是还研究了《三论》。而《三论》,则是由罗什首次译出的。《三论》思想在中国的传播,应该说是从罗什开始的。罗什是中国《三论》思想的首播者、奠基人。就中国佛教的思想发展史来说,罗什是有其特殊的历史业绩的。

   约在公元二、三世纪时,印度的龙树、提婆师弟两人,根据《般若》思想,撰述了《中论》、《十二门论》(龙树撰)和《百论》(提婆撰),通称为《三论》,如果再加上龙树的《大智度论》,则称为《四论》,创立了佛教史上的第一个大乘教派——空宗。罗什之前,只有翻译《般若》的,龙树、提婆的著作,却很少翻译,只是到了罗什,才把龙树和提婆的重要著作全部翻译出来。这些论著对于佛教的关系重大,可以从僧叡、僧肇等人的有关序文中清楚地看出来。例如,僧叡说:“《中论》……真可谓理夷路于冲阶,敞玄门于宇内,扇慧风于陈槁,流甘露于枯悴者矣。”(《中论序》,《出三藏记集》卷一一)又说:“《十二门论》者,盖是实相之折中,道场之要轨也。”(《十二门论序》,《出三藏记集》卷一一)僧肇在《百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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