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的阅读记录 ▼

《方等三昧忏法》成立新探▪P2

  ..续本文上一页修习者[ 大野荣人指出,竺法旷亦是方等忏法的修习者。《高僧传》只提到“旷乃七日七夜祈诚礼忏,至第七日,忽见五色光明照印房户,印如觉有人以手按之,所苦遂愈。”但是,并没有提到依何种忏法。见《高僧传》卷五,《大正藏》第50卷,第356页下。]:

   有沙门法达,为伪国僧正,钦高日久未获受业。忽闻殂化,因而哭曰:圣人去世,当复何依?累日不食,常呼高上圣人自在,何能不一现?应声见高飞空而至,达顶礼求哀,愿见救护。高曰:君业重难救,当可如何?自今以后,依方等苦悔,当得轻受。[《高僧传》卷十一,《大正藏》第50卷,第398页上-中。]

  玄高教诫法达,欲断除业的系缚,必须修习“方等忏法”,使重业轻受,才能得到解脱。

   但是,陈文帝则确实是方等忏法的修习者,天嘉四年(563),陈文帝于太极殿设无碍大会,行舍身法;同时,集合众僧行《方等陀罗尼法》、《法华忏》、《金光明忏》,并别制愿辞,称“菩萨戒弟子皇帝”。[《佛祖统纪》卷三十七,《大正藏》第49卷,第352页中-下。]而且,这次修习方等忏法的愿辞,保存在《广弘明集》卷二十八〈忏悔篇〉中,即陈文帝所作《方等陀罗尼斋忏文》,其中有言:

   至于陀罗尼门亦有九十二亿,处处宣说种种名称,功德无量威神不测。至如婆薮之拔地狱,波旬之发菩提,花聚之获神通,雷音之脱掩蔽,莫不因斯章句承兹业力。……今谨于法典本之经教,现前大众至心敬礼释迦牟尼佛,礼陀罗尼章句,礼雷音比丘,礼华聚菩萨。愿承此功德调伏众生,灭三毒心,破十恶业,四百之烦恼自然清净,八万四千尘劳一时解脱。得神咒之力,具法印之善,入陀罗尼门,观诸佛境界,狱火永尽无馀。[《广弘明集》卷二十八,《大正藏》第52卷,第334页上-中。]

  依此文所说,可见当时在举行方等忏法时,则有礼拜、诵咒等仪轨结构,当然是依《大方等陀罗尼经》所制的忏悔行法。但是,天嘉四年(563),为智者大师向慧思在大苏山学法的时期,所以陈文帝所礼的《方等忏法》不是智者所作。在智者之前,此仪轨是否即是智者于慧旷及慧思处所修,乃至慧思亦曾修习之《方等忏法》?则无从得知。但是,南北朝以来,“方等忏法”确实是非常流行的。

   同时,在智者大师的师承关系中,我们看到“方等忏法”的修习背景。智顗于十八岁(555)依长沙果愿寺法绪出家,而依能禅师修学的慧命(531-568),则“学无常师,专行方等、普贤等忏”。[《续高僧传》卷十七,《大正藏》第50卷,第561页上。]智顗出家后,师事慧旷律师,而后,去大贤山(在今湖南衡阳南)隐居,诵《法华经》、《无量义经》、《普贤观经》等,并实践方等忏法,获“胜相”现前。[《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后诣大贤山,诵《法华经》、《无量义经》、《普贤观经》,历涉二旬,三部究竟,进修方等忏,心净行勤,胜相现前。”《大正藏》第50卷,第191页下。]慧思修习方等忏法七年[《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中说:“时有慧思禅师,武津人也。名高嵩岭,行深伊洛。十年常诵,七载方等,九旬常坐,一时圆证。”《大正藏》第50卷,第191页下。],而且,亦有灵梦感应[《续高僧传》卷十七:“又梦梵僧数百,形服瑰异,上坐命曰:汝先受戒律仪非胜,安能开发於正道也?既遇清众,宜更翻坛,祈请师僧三十二人,加羯磨法具足成就。后忽惊寤,方知梦受。”《大正藏》第50卷,第562页下。];在临终的最后,劝勉弟子修习的忏法中,亦提到方等忏法,可见慧思对此忏法的重视与实践。[ 请参考拙作《中国佛教忏法研究》,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4年,第87-88页。]

   在智顗的时代,修习方等忏法,获得感应者非常多。如智顗的长兄陈针在五十岁时,修方等忏法,得十五年延年益寿。[ 《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梁晋安王中兵参军陈针,即智者之长兄也。年在知命,张果相之,死在晦朔。师令行方等忏,针见天堂牌门,此是陈针之堂,过十五年当生此地。遂延十五年寿,果后见针,惊问:君服何药?答:但修忏耳。果云:若非道力,安能超死耶。”《大正藏》第50卷,第197页下。]我们在《摩诃止观》卷八下“病患境”下,发现陈针的名字:

   若善修四三昧,调和得所,以道力故,必无众病。设小违返,冥力扶持,自当销愈。假令众障峰起,当推死殉命,残生余息,誓毕道场。舍心决定,何罪不灭,何业不转。陈针开善(云云)。[ 《摩诃止观》卷八下,《大正藏》第46卷,第110页上。]

  智顗指出,修习四种三昧,调和适宜,因为道力的加持力,可以治愈众病。具体的事例,有陈针、开善寺智藏。[ 开善寺智藏,在二十九岁时,从野姥占吉凶事,言三十一岁定死。于是,智藏停顿讲解,专心修道,香汤洗浴,于净室中,诵《金刚经》,以等待死亡的来临。不久,闻空中声说:“你三十一岁寿命尽,因般若功力而寿命倍增。”后来,得六十五岁的长寿。《续高僧传》卷五,《大正藏》第50卷,第466页上。]可见,智藏、陈针的增寿,是当时众所周知的事实,智顗才会举例作为叙述止观的事实。

   在《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中,记载智顗与法喜等二十七人,一起从大苏山来陈都金陵,法喜修习方等忏法的事迹:

   常行方等忏,雉来索命,神王遮曰:法喜当往西方,次生得道,岂偿汝命耶?仍于瓦官寺端坐入灭,建业咸睹,天地共知。[ 《隋天台智大师别传》,《大正藏》第50卷,第197页中-下。]

  法喜常常修习方等忏法,有野鸡来索命,十二神王护持,从而延寿。天寿尽后,在瓦官寺端坐入灭,建业人士皆知的事实。

   智顗于大建七年(575)入天台山隐居,至德三年(585)下山,在天台山的隐栖期间,永阳王及其眷属共修方等忏法。《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说:

   陈文皇太子永阳王,出抚瓯越,累信殷勤。仍赴禹穴,躬行方等,眷属同禀净戒。昼餐讲说,夜习坐禅。[ 《隋天台智大师别传》,《大正藏》第50卷,第193页下。]

  永阳王陈伯智,陈世祖第十二了,大建年中,赐封为永阳王,治理会稽地方,在天台山归依智顗,受菩萨戒。在《国清百录》中,保存有署名“弟子陈伯智”、“菩萨戒弟子陈静虑”送智顗的五封书信。《续高僧传》则明确记载,永阳王修习七夜方等忏法。[ 《续高僧传》卷十七:“永阳王伯智出吴兴,与其眷属,就山请戒。又建七夜方等忏法,王昼则理治,夜便习观。”《大正藏》第50卷,第565页中。]

   可见,方等忏法在智顗时代是非常流行的。慧旷、慧思与智顗具有师承关系,瓦官寺时代,智顗的高足法喜、俗兄陈针皆修习方等忏法;在天台山隐栖时代,永阳王及其眷属共修七夜方等忏法。所以,智顗的门下道俗,相当盛行修习方等忏法。智顗继承印度以来的实践修道方法,通过自己的体验,而加以统摄,通过前期时代的《次第禅门》、后期时代的《摩诃止观》,建构了自己的实践体系。[ 佐藤哲英《天台大师の研究》,第195页。]方等忏法是以诵持陀罗尼,忏悔行道,不但能够延年增寿,得现世利益之单纯行法;而且,忏悔七众戒罪,是持戒清净的重要行法。所以,智顗除去忏法世俗祈愿的成分,从而将忏法摄入坐禅实相正观的前阶段。正如盐入良道所指出,智顗的伟大之处在于,是用适应中国人的礼仪,然后加入自己的观法,欲使中国佛教的行仪实践化。[ 盐入良道《忏法の成立と智顗の立场》,《印度学佛教学研究》第7卷,第2号,1959年,第448页。]智顗将方等忏法摄入“半行半坐三昧”,从而一种治病益寿的行法转化为圆顿止观的实践法门,在这种转化中,自然有必要重新建构其行法的必要性。

  

  三、《方等三昧忏法》的成立

   智顗首先在二十五方便之首——“持戒清净”中,阐明忏悔的重要作用。智顗在《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卷二,指出七众犯四重、五逆罪,遇良缘,“作大乘方等忏悔,得相成就”[ 《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卷二,《大正藏》第46卷,第484页中。],则亦能成就无作戒。而犯戒后,在观相忏悔中,又说“诸大乘方等陀罗尼行法中,多有此观相忏法”。[ 《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卷二,《大正藏》第46卷,第485页下。]这其中当然包括《方等陀罗尼经》[ 大野荣人将智顗的著作中出现“方等”理解为方等忏法,将“方等师”理解为方等忏法的实修者。见《天台止观成立史の研究》,第106-107页。我们考察过智顗著作中“方等师”的用法,应该是指“通达十境、罪福等相,能调伏于他人”的止观修习者,类似于“止观修习的指导老师”。如:

  《摩诃止观》卷八下:“若得此意,细判罪福,皂白无滥,堪为方等师,调伏于他。”《大正藏》第46卷,第112页上。

  《国清百录》卷一“方等忏法”:“其间诸相,不能自了,当向方等师面决也。”《大正藏》第46卷,第798页下。

  《止观辅行传弘决卷》五之一:“方等师外其德犹多,何者?世方等师但只须判有漏业相,尚不能达业空、业假,况复业中?今达业法界,何啻堪为世方等师。”《大正藏》第46卷,第282页中。],智顗将方等忏法摄入“观相忏悔”中。

   目前现存《方等三昧忏法》的版本有以下三部:

  一、别行本《方等三昧行法》

  二、《国清百录》所收之〈方等忏法〉

  三、《摩诃止观》“半行半坐三昧”中之〈方等三昧〉

   历来研究者对别行本《方等三昧行法》存疑,不敢确定是否为智者大师亲撰。[ 如释大睿指出,《方等三…

《《方等三昧忏法》成立新探》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

菩提下 - 非赢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网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