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道品,安住于有余依涅槃的圣者之心了。
面对心中的魔王的扰乱,佛陀岿然如山,牢牢地护摄住自己的心念不为外境--与“心魔”等起的诸心所法也属于外境的一种--所转。平静而安详地把自己征服魔王的经验和盘托出,为后世的解脱道行者留下了一连串的通向彼岸的闪光的路标。
这段经文是佛陀对于苦行者的一段十分重要的开示。从“正说”的角度把与解脱道相应的苦行所对应的心态阐述得十分清楚。通过对这段经文的深入学习和思考之后,对“什么是佛教意义下的苦行”这个重要的问题应该说能够摸到门了。
446 “我亦步亦趋跟随世尊七年,在这个富有思想的佛陀身上找不到任何机会。
447就像乌鸦盘旋在色如肥肉的石头附近,心想:我们在这里找到软食,或许是美味。
448乌鸦没有得到美味的肥肉,只能从那里飞走,正像乌鸦飞近石头又失望地离去,我们也将离开乔达摩
449 于是,满怀悲哀,琵琶从腋下失落,这邪恶的夜叉从那里消失。
拥有无边的法力,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魔王波旬,在佛陀面前成了毫无希望的十足的可怜虫。只能狼狈地从佛陀身边离去,去寻找那些缺乏解脱道正知正见和意志薄弱的行者作为下一个捣蛋的目标。在为欲所败的苦行者们那里,这位魔王还是很有权威的。
在阿含部经典中还有一些正面叙述佛教的苦行观的经文:如《增一阿含经·声闻品(第250经)》等。其叙述的角度虽有不同,但基本思想是一致的。
[3] 《长阿含经·散陀那经(第8经)》[5]
“……佛告梵志。汝所行者皆为卑陋。离服裸形。以手障蔽。不受瓨食。不受盂食。不受两壁中间食。不受二人中间食。不受两刀中间食。不受两盂中间食。不受共食家食。不受怀妊家食。见狗在门则不受其食。不受多蝇家食。不受请食。他言先识则不受其食。不食鱼。不食肉。不饮酒。不两器食。一餐一咽。至七餐止。受人益食。不过七益。或一日一食。或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一食。或复食果。或复食莠。或食饭汁。或食麻米。或食[禾*兼]稻。或食牛粪。或食鹿粪。或食树根.枝叶.果实。或食自落果 或被衣。或披莎衣。或衣树皮。或草襜身。或衣鹿皮。或留头发。或被毛编。或着冢间衣。或有常举手者。或不坐床席。或有常蹲者。或有剃发留髦须者。或有卧荆棘者。或有卧果瓜上者。或有裸形卧牛粪上者。或一日三浴。或有一夜三浴。以无数众苦。苦役此身。云何。尼俱陀。如此行者。可名净法不梵志答曰。此法净。非不净也”
尼俱陀梵志是一位“尼犍子”外道。尼犍子外道是六师外道中崇尚苦行的一派,耆那教的原始形式。这种外道也认为五欲世间生活是无常、无我和苦俱的,追求烦恼的熄灭--涅槃。但是他们所认定的涅槃境界虽然各自有异,皆不出离欲的色界与无色界天的境界。这种执着于离欲诸天境界为究竟涅槃的知见从佛教的角度来看显然是违背三法印的外道知见。但是由于在“离欲”这一问题上尼犍子外道与佛教还有些共同语言,因此在阿含部经典中佛教弟子与尼犍子外道弟子之间的交流还是比较多的。
由于尼犍子外道只强调“离欲”,对五欲所依的色身自然视之如仇敌,不论怎么去糟蹋都不在乎。“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只要自己的心能常住在离欲的境界里,“不觉辛苦只觉甜”就行了!这种说法乍听起来还是挺“高明”的吧?!可惜,这不是解脱道正见!因为佛陀告诉我们,离欲诸天的境界也是无常、无我和苦俱的,尽管对于欲界生活的厌弃可以使得那些精进的尼犍子徒众暂时体会到一段时间的“苦中作乐”的滋味,但是这种“乐”的感觉是不可能永远保持下去的!如果对于这一点不能建立如实的知见的话,当快乐的觉受消逝时,烦恼依然会因为执着而产生!这也就是尼犍子之所以是一种外道的根本原因--其认定的涅槃境界是错误的。
佛陀在这部经典中批判的对象是尼犍子外道中的末流。他们的基本见地比大雄(耆那教的创始人,与佛陀同时代)又差了不少,通过盲目模仿或师心自用得到的皮毛的东西更多些。“身虽行道,而心不行”。即使在世间道德方面的缺陷还是很明显的。而且许多做法明显超出了一般人的忍耐范围,纯属盲目的自苦行为,很难相信这些尼犍子信徒能够在那些过分的无益苦行之中真正地得到心灵的安宁!换句话说,就是按照尼犍子外道自己的理论体系,他们的有些做法也是太过分了。
现代耆那教虽然以苦行为其主要的修行形式,其教理教义也远非许多有惟我独尊倾向的佛教徒们所想象的那样浅薄庸俗,但是在认定某种境界为涅槃这一点上与尼犍子时代并无本质上的区别,仍然属于一种与佛法相当接近的天乘外道。
在中华文化的圈子里,以这种形式出现的人天乘外道是比较罕见的,因为其与以儒家思想为基础的本土人天乘善法在形式上差别甚巨。在《孟子》等早期儒家人物的论着里,就将墨家等苦行色彩较浓的派别斥为不通人性的怪物。但是在山林修行者的圈子里,却还偶尔可以看到这一类印度式的苦行外道的影子。
“佛告梵志。汝谓为净。吾当于汝净法中说有垢秽。
“梵志曰。善哉。瞿昙。便可说之。愿乐欲闻。
“佛告梵志。彼苦行者。常自计念。我行如此。当得供养恭敬礼事。是即垢秽。彼苦行者。得供养已。乐着坚固。爱染不舍。不晓远离。不知出要。是为垢秽。彼苦行者。遥见人来。尽共坐禅。若无人时。随意坐卧。是为垢秽。
“彼苦行者。闻他正义。不肯印可。是为垢秽。彼苦行者。他有正问。恡而不答。是为垢秽。彼苦行者。设见有人供养沙门.婆罗门。则诃止之。是为垢秽。彼苦行者。若见沙门.婆罗门食更生物。就呵责之。是为垢秽。彼苦行者。有不净食。不肯施人。若有净食。贪着自食。不见己过。不知出要。是为垢秽。彼苦行者。自称己善。毁訾他人。是为垢秽。彼苦行者。为杀.盗.淫.两舌.恶口.妄言.绮语.贪取.嫉妒.邪见.颠倒。是为垢秽。
“彼苦行者。懈堕憙忘。不习禅定。无有智能。犹如禽兽。是为垢秽。彼苦行者。贵高。憍慢.增上慢。是为垢秽。彼苦行者。无有信义。亦无反复。不持净戒。不能精勤受人训诲。常与恶人以为伴党。为恶不已。是为垢秽。彼苦行者。多怀瞋恨。好为巧伪。自怙己见。求人长短。恒怀邪见。与边见俱。是为垢秽。云何。尼俱陀。如此行者可言净不邪。
“答曰。是不净。非是净也”
从佛陀对苦行者种种毛病的揭露来看,这些苦行者还是属于修行比较差的、连人天善法都不能常常现前的人。但是这段文字还是向后人显示出了一个道理:苦行之所以能成为一种善法,关键的是要端正苦行中的心态,与吃苦的形式和分量并无直接的关系。
“佛言。今当于汝垢秽法中。更说清净无垢秽法。
“梵志言。唯愿说之。
“佛言。彼苦行者。不自计念。我行如是。当得供养恭敬礼事。是为苦行无垢法也。彼苦行者。得供养已。心不贪着。晓了远离。知出要法。是为苦行无垢法也。彼苦行者。禅有常法。有人.无人。不以为异。是为苦行无垢法也。彼苦行者。闻他正义。欢喜印可。是为苦行无垢法也。彼苦行者。他有正问。欢喜解说。是为苦行离垢法也。
“彼苦行者。设见有人供养沙门.婆罗门。代其欢喜而不呵止。是为苦行离垢法也。彼苦行者。若见沙门.婆罗门食更生之物。不呵责之。是为苦行离垢法也。彼苦行者。有不净食。心不恡惜。若有净食。则不染着。能见己过。知出要法。是为苦行离垢法也。彼苦行者。不自称誉。不毁他人。是为苦行离垢法也。彼苦行者。不杀.盗.淫.两舌.恶口.妄言.绮语.贪取.嫉妒.邪见。是为苦行离垢法也。
“彼苦行者。精勤不忘。好习禅行。多修智能。不愚如兽。是为苦行离垢法也。彼苦行者。不为高贵.憍慢.自大。是为苦行离垢法也。彼苦行者。常怀信义。修反复行。能持净戒。勤受训诲。常与善人而为伴党。积善不已。是为苦行离垢法也。彼苦行者。不怀瞋恨。不为巧伪。不恃己见。不求人短。不怀邪见。亦无边见。是为苦行离垢法也。云何。梵志。如是苦行。为是清净离垢法耶。
“答曰。如是。实是清净离垢法也。
“梵志白佛言。齐有此苦行。名为第一.坚固行耶。
“佛言。未也。始是皮耳。
“梵志言。愿说树节”
佛陀在向尼俱陀梵志历数了苦行者种种违背人天乘善法的行为之后,又向他阐述了作为一个苦行者来说应该如何通过努力来增长人天乘善法。从这里所说的“清净离垢法”来的内容看,还属于欲界人天乘。故佛陀明确地回答尼俱陀梵志:“始是皮耳”。
作为一个解脱道行者来说,如果连欲界人天乘善法都不能时时现前,欲求解脱道圣果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应该引起充分注意的是:佛陀倡导的以解脱道为基础的人天乘善法与以外道知见为基础的人天乘善法在内涵上是有极大的区别的!其区别之一就是外道不能完全摆脱建立在对世间的各种执着的基础上的“戒禁取见”,这样,以外道思想为基础的人天乘善法中就不可避免地会包括一些以这些错误的戒禁取见为思想基础的做法--如对妇女人格上的歧视等。在佛教界内部--特别是在世间弘扬人天乘佛法的人--也有一种流行的错误知见:即不承认以解脱道为基础的人天乘善法与以外道思想为基础的人天乘善法在许多具体问题的看法上可能是完全对立的这一事实,歪曲“恒顺众生”、“一切法皆是佛法”的意义,将一些以戒禁取见为基础的错误做法--主要是一些产生于封建专制社会的传统做法--无原则地贴上“方便法”的标签,结果导致许多信众--主要是在家信众--在这类错误知见的支配下陷入无益苦行的泥坑,直接破坏了人间佛教在世间的形象。其教训是极为深刻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上面所引的那两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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