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即佛”的出发点。在佛性上,凡夫的佛性和圣人的佛性是平等。凡夫没有比圣人丝毫的减少,凡夫的心性全体就是佛性。在我们的心性外不要再向外寻找一个佛,向外寻找的不是佛。佛就是心的全体,心就是佛全部。在《语录》中,马祖道一告诉弟子们:
祖示众云:汝等诸人,各信自心是佛,此心即佛。达磨大师从南天竺国来至中华,传上乘一心之法,令汝等开悟。又引《楞伽经》以印众生心地,恐汝颠倒不信。此一心之法,各各有之。故《楞伽经》以“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夫求法者,应无所求”;“心外无别佛,佛外无别心,不取善不舍恶,净秽两边俱不依怙,达罪性空,念念不可得,无自性故。”故“三界唯心”。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凡所见色,皆是见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汝但随时言说,即事即理,都无所碍。菩提道果,亦复如是。于心所生,即名为色。知色空故,生即不生。若了此意,乃可随时着衣吃饭,长养圣胎,任运过时,更有何事。汝受吾教,听吾偈曰:“心地随时说,菩提亦只宁。事理俱无碍,当生即不生。”[⑥]
在这段话里,马祖首先肯定即心即佛,希望大家能坚定信心,信奉此法;然后指出它是达磨从印度到东土所传的上乘之法,一乘之法。也可以说过去诸佛、现在诸佛、未来诸佛皆传之心,皆传此法;再后又引《楞伽经》理论为证明,“即心即佛的道理”。其论证的推理过程中,对般若正观无所得与佛性理事无碍的思想紧密的结合,发挥的淋漓尽致。认为诸法性空无自性,求法者应无所求;三界唯心,心性平等;众生心地佛性具足,即事即理,任运无碍。从而要求求法者,不要颠倒一味向外寻求,“着衣吃饭,”日常处无不是妙道,在此可以“长养圣胎”,在日常生活中,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具足这种思想,达到自信自立,也就是达到“即心即佛”的理趣所在。
马祖的“即心即佛”说,继承了禅宗祖师们的思想,而且简要直接。马祖的这种观点不是自己的发明创造,他直接继承发挥了禅宗祖师们的理论,更为直接简捷清晰的对佛教的修学的概括,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只要当下肯承担,然后二六时中去做功夫。日本学者铃木大拙认为:菩提达摩将传“心”作为禅的的核心,六祖慧能却强调“见性”。这也许是因为当“心”只能依禅定才能把握时,易被理解为静止的。可以有把握地说,为避免“心”一词中所蕴含的静止意味,慧能把“见性”中的定慧一体强调为禅的核心。慧能的见因其强调智,被神会(688—760)的“知”所取代。然而。“知”具有一种变为概念化和抽象化的倾向,与禅的本性并不相容。为防止这种倾向,慧能的“见”在另一方面遂由马祖发展为“用”。当强调“知”的神会派衰落时,马祖一派却蓬勃的活力兴盛起来。这就是因为“用”无非就是禅的本身。”[⑦]
初祖达磨大师在《二入四行论》里所讲“深信含生凡圣,同一真性”为“理入”,与马祖的“一心”是一样的意义。慧能,更加直接,明确众生心就是佛心。《坛经》中说:“吾今教汝,识自心众生,见自心是佛。……汝等诸人,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无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万种法。……菩提只向心说,何劳向外求玄?”当然,道一更直接地继承了南岳怀让禅师的思想意趣。在马祖问道时,怀让在运用了“磨砖”、“打车”等比喻后,总结出一首偈语:“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华无相,何坏复何成。”这里的“心地”被马祖直接引用,与《坛经》中“心是地,性是王……性含万物为大,自性含万法,名为含藏识”的意味是一致的。而三昧的华(花),是没有形象的,对六祖的“无念、无住、无相”三无思想,进行发挥,高度证悟,结合生活去实践这种思想。
所谓“一心”的含义,一般认为它所表达的是人的清净自性即佛性,人一旦悟到并归依自己的清净本性,也就与佛性没有什么差别了,从佛性或心性上讲,人与一切事物没有根本的差别,心、佛、众生三无差别。这是大乘佛教的根本教义。也可以说大乘佛教,或者直接说禅宗,对“佛性”与“般若正观”思想的灵活凌驾,高度的融会在一炉,来指导生活修行。以般若正观来破除众生的迷执,错误的观念,对诸法事物有个如理的认识,不要再去无益的纠结;以通过般若正观对诸法的观照,来指导现前之一心念,时时的安住在般若实相上。这种佛性一心思想,基于两重思想,一是对般若实相的认识,诸佛皆如,诸佛空性,那么现前的一念也是如此;二就是告诉大家把握现前的“一念心”,主观之心与客观之境皆是空性,那么就是禅宗要告诫我们的修行方法。
三、非心非佛的辩证
“非心非佛”,是相对于“即心是佛”而言的一种否定之词。“即心是佛”是马祖为了接引众生一种权巧方便。但众生智慧浅薄,对马祖“即心是佛”产生执着,成为僵化的教条。如果执着这种思想,那又成为一种弊端。马祖道一针对这一情形,又倡“非心非佛”说,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启发众生,开启佛法的智慧。“不是心,也不是佛,心与佛俱不存在”在让众生起疑情,截断心意识,回光返照,回归自性。与提倡的“即心即佛”本意是相通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即心是佛与非心非佛都是祖师弘法的方便,如在语录中记载说:
僧问:“和尚为什么说即心即佛?”祖曰:“为止小儿啼。”曰:“啼止时如何?”祖曰:“非心非佛。”曰:“除此二种,人 来时如何?”曰:“且教伊体会大道。[⑧]
“教伊体会大道”才是目的,禅宗的理论源泉可以说全部脱胎于大乘般若思想与佛性理论,禅宗是佛性理论与般若思想的一次具象生活中的使用。佛教是因机设教,必须要做到契理的原则。但是由于众生愚昧,往往对祖师的教化言语产生执着。虽然有“即心是佛”与“非心非佛”的施设,无外乎是止小儿啼,目的就是令使大众体会无上的妙道。
马祖的弟子法常禅师对“即心是佛”与“非心非佛”的故事正可以说明祖师弘法的动机与宗旨。马祖经常讲“即心即佛”,有很多弟子在此得利。法常(752—839)就因此话,有所收获,到大梅山修行去。马祖不放心法常是否真的领悟到佛法的真谛,派人去试探弟子法常。让人托信说,马祖近来提倡“非心非佛”,否认以前说的“即心即佛”了。大梅法常听了,回答说:“这老汉惑乱人,未有了也,任汝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是佛”。托信人回去告诉马祖,祖闻言,赞叹法常说:“梅子熟也”[⑨]。马祖的这些伎俩没有逃出他的一些高明弟子,不管他提倡“即心即佛”还是“非心非佛”,但弟子们皆能因指见月,由筌得鱼。因此我们在学佛的过程中,必须要坚定信心。信心具足了,就能得到利益。
佛教的修学,贵在领悟。祖师是因机设教,目的就是一个令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确立正知正见。采用的方法,平常所说的离四句绝百非,在经论中经常见到,也是令众生悟入佛法的手段。但禅宗在日常生活中,就熟练的运用这种方法,不被四句所束缚。马祖的“即心即佛”、“非心非佛”与法常禅师的认识就是最好的证明。而马祖另一杰出的弟子南泉普愿,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更能说明这一点。如:江西马祖说“即心即佛”,王老师(南泉普愿俗姓王)不恁么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么道还有过?”赵州(从谂禅师)礼拜而出。时有一僧随问赵州云:上座礼拜了便出意作么生?赵州云:汝却问取和尚。僧上问曰:适来谂上座意作么生?师云:他却领得老僧意旨。[⑩]又说:一日有大德问师(南泉普愿)曰:即心是佛又不得?非心非佛又不得?师意如何?师云:大德!且信即心是佛便了。更说什么得与不得?只如大德吃饭了,从东廊上西廊下,不可总问人得与不得也[11]。
学佛贵在坚定自信的信心,就是如南泉普愿所说的“且心即心是佛便了”,不要轻易的动摇。洪州宗发展到临济宗时,就直接要求大众要有自己真正的见解,要具信心。当然这种自信的确立,必须要建立在真正的完全理解上。佛法不是迷信,而是信解行证有机的结合。说信时,必须要与慧解、实践与实证相结合。
语言文字是有局限的,很多东西没有语言文字的启发也不行。所以禅宗所主张的语言文字只是标月指而已,如果执着语言文字的话,那就成为文字障。学习认识佛法,必须要透过文字的关卡。禅宗能成就这么多人,与别的宗派不一样,就是活泼的教学方法,灵活的运用语言,不象别的宗派一直在经文中争论。故要标榜自己是“教外别传,以心印心,不立文字”的思想,就是依据的“依义不依语”的思想而开展其特色的传法接众的思想。因此我们可以了知,祖师所说的“即心即佛”与“非心非佛”都是要大家领悟到佛法的真实处,而不是建立一个“即心即佛、非心非佛”的理论。希望大家如大梅法常一样不被“老汉惑乱”,与南泉普愿一样,“且信即心是佛便了,更说什么得与不得。”
四、般若思想的活用——平常心
般若为人天眼目,是佛法的根本所在。由于众生没有智慧,佛陀一生弘法四十几年,苦口婆心,就是弘扬此一道理。由此,留下的不少语言文字。但末法众生,不能从文字般若领悟到实相般若,而执着语言文字,在语言文字上产生歧解。六祖慧能大师的出世,可以说是佛法一次真正的回归,不负祖师西来之意。到了下二世马祖大师提倡“平常心是道”,可以说是对般若思想的充分的领悟与轻松的驾驭,处处无非妙道,直指人心,顿悟成佛。彰显禅宗“直指人心”“立出皆真”的真实意趣。平常心是道,是基于对大般若的领悟,“色不空,空不色”色空不二之法的透彻认识,放下能所二边,直接亲证真如的大手笔。不能等闲视之,是修行的唯一途径。马祖是如何是对般若的体悟,在生活中实践,他告诫弟子说:
道不用修,但莫污染。何为污染…
《“触类是道而任心”的马祖禅法思想(戒毓)》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