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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佛教僧俗关系的基本模式▪P3

  ..续本文上一页人,女人可得作佛,非不转女身也。[40]

  《大智度论》强调,“菩萨”是六波罗蜜的修行者、般若智慧的实践者,这是理想的大乘修行者;而“善男子、善女人”亦是大乘修行者,是修习供养、受持、读诵等日常修行的实践者。而且,“善女人”进一步强调了“女人成佛”的思想。

  信受大乘佛教的实践者称为“善男子、善女人”,而大乘佛教的传宏者亦有通称,即通于在家、出家的“法师”。《道行般若波罗蜜经》卷四说:“若善男子、善女人为法师者,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说法时,得功德不可复计!”[41]“法师”是大乘佛教的说法者、修道者、住持者,在《般若经》、《法华经》、《华严经》中经常出现,成为大乘佛教菩萨观念在现实世间的具体活动者。法師的原语为dharma-bhazaka,bhazaka译为“呗”或“呗匿”,在部派佛教中,即是读诵、歌颂或说法的比丘。“法师”是从“呗匿比丘”演化而来,是佛教通俗化的主体,由“比丘法师”演化到在家人。[42]大乘佛教“法师”意义非常丰富,如《法华经·法师品》说:“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法华经》乃至一句,受持、读、诵、解说、书写、种种供养”[43],即后世所说的五种或六种法师,是指于如来灭后,作为“如来使”,担当正法的受持和说法的使命。但是,不能将“法师”简单理解在家人,而是指阿兰若比丘。[44]但是,“法师”作为通称,包含了善男子、善女人、在家、出家。[45]

  在家人能够成为弘法的“法师”,而且还拥有一些信徒,如《大集经·贤护分》记载:“贤护菩萨当于彼等五百徒众,而作义师,说诸法要,教化慰喻,令彼欢喜。”[46]贤护菩萨为五百位信徒的“义师”,向释尊请教“般舟三昧”;《华严经·入法界品》记载善财童子参访的善知识,一些在家善知识亦拥有信徒,如毗目瞿沙领徒一万[47]。在家人能够说法度众,说明在家人也能够承担“住持佛教的重任”,已经是大乘佛教时代的一大特色,这与原始佛教、部派佛教完全不同。

  总之,大乘佛教的菩萨观念是超越在家与出家,而且从修行解脱的优先性与住持佛教的重任来说,在家菩萨与出家菩萨具有相同的能力与价值意义,这是大乘佛教“僧俗平等”的根本原因。如《大智度论》卷八十一说:

  菩萨有二种:在家、出家。在家菩萨福德因缘故大富,大富故求佛道因缘,行诸波罗蜜,宜先行布施。何以故?既有财物,又知罪福,兼有慈悲心于众生故,宜先行布施,随次第因缘,行诸波罗蜜。出家菩萨以无财故,次第宜持戒、忍辱、禅定,次第所宜故名为主;除财施,余波罗蜜皆出家人所宜行。[48]

  从六度菩萨行来说,在家菩萨先修习布施波罗蜜,出家菩萨适宜修习持戒、忍辱、禅定等波罗蜜,六度之间并无高下之分,各随自己所宜而修习。同时,菩萨分为在家、出家,众生亦有在家、出家[49],可见僧俗二众在解脱论意义上的平等。

  (二)“尊僧”的立场在大乘佛教“僧俗平等”的基本模式下,一方面仍然继承早期佛教“尊僧”的传统,在家菩萨修习出家菩萨法,这与“在家阿罗汉”有相似之处,即是“僧俗平等”基本模式上的“尊僧”立场,代表性经典有《郁伽长者所问经》[50]和《华严经·净行品》[51]等。

  在《郁伽长者所问经》中,佛为郁伽(Ugra)长者开示了三种菩萨行:在家菩萨行、出家菩萨行、在家菩萨而受出家戒行。[52]在家菩萨受持三归、五戒、八关斋、闻法、礼佛塔等,深厌家庭生活的秽恶,爱慕出家生活,如《法镜经》说:“居家者,谓为居于一切众劳,为居众恶之念,为居众恶之行,不化不自守,下愚凡人者为共居,与不谛人集会,是故谓为家也。”[53]同时,比较在家生活与出家生活,如“在家系缚,出家解脱”、“在家贫苦,出家无苦”、“在家下贱,出家尊贵”[54]等;在家菩萨对出家比丘,恭敬供养,经中说:“若沙门斗诤,即当和解;若以法诤,便当不惜身命为作法护;若比丘病困,便当以身肉施与令差。”[55]可见,在家菩萨行方面继承了原始佛教、部派佛教以来“僧尊俗卑”的伦理模式,这是本经继承传统佛教的一方面体现。

  同时,《郁伽长者所问经》还体现了大乘佛教菩萨道的精神,即在家菩萨而受出家戒行。依经典的记载,郁伽长者与九千长者,从佛陀处听闻出家戒行及出家的功德,愿求佛陀允许出家,于是佛陀同意他们的愿望,命令弥勒菩萨与一切净菩萨,授彼等出家戒,使令出家。郁伽长者便实践出家菩萨的戒行,一、修习四圣种,即过少欲知足的生活,对于饮食、衣服、卧具,能得满足,乐于断恶;二、修习头陀行,著染色衣,尽形寿乞食,尽形寿住阿练若等。所以,总结郁伽长者菩萨行的殊胜,如《大宝积经·郁伽长者会》说:“是郁伽长者,住在家地,是贤劫中如来应供正遍觉出现于世,常在家供养恭敬是诸如来,护持正法,常在家中,住出家戒。”[56]《郁迦罗越问菩萨行经》则出现“居家菩萨在家,立出家戒法”、“居在家居,具足出家戒法”[57]等语句。

  依“正法久住,广度众生”的佛教理想来说,《郁伽长者所问经》体现了重视“广度众生”的佛教理想。《大宝积经·郁伽长者会》说:“是郁伽长者,住在家地,是贤劫中多化众生,非出家菩萨百劫百千劫。何以故?阿难!百千出家菩萨所有功德,不如是郁伽长者所有功德。”[58]所以,《郁伽长者所问经》是在“僧俗平等”的伦理模式上,而且表现出的“尊僧”立场。

  持 “尊僧”的同样立场还有《华严经·净行品》。《净行品》阐明在家菩萨与出家菩萨的日常生活,在见到的人与事物中,都能触类发愿——“当愿众生”[59],随时不离悲愿,这是菩萨的“悲愿行”。《净行品》强调菩萨的三业清净,具足菩萨的功德,为一切众生所依怙,要从“以誓自要,念安世间,奉戒行愿,以立德本”[60]做起。《净行品》的内容,依《菩萨本业经》列表如下[61]:

  

  

  菩萨

  愿偈

  愿行

  

  在家菩萨

  10

  家庭的基本义务:孝事父母、顺敬妻子

  

  在家及富有长者的生活:受五欲、伎乐、璎珞、婇女

  

  住处:楼阁、房室

  

  布施

  

  舍在家生活

  16

  厌家、舍家、入佛宗庙、诣师友所、师前舍罪、脱白衣、着袈裟、剃须发、作沙门乃至受具足戒等,这是从在家到出家,完成出家志愿的过程

  

  出家菩萨

  “开门”以下

  8

  出家生活的概说,常在宴坐、禅观的生活

  

  “早起”以下

  13

  早上起床,著好袈裟,洁净身体

  

  “出门”以下

  71

  上午外出乞食过程的情景

  

  “入水”以下

  4

  回寺洗浴

  

  “诵读经偈”以下

  9

  下午在寺中的生活:读经、见佛、礼佛、旋塔、赞佛

  

  

  “洗足”以下

  3

  临睡前的生活:洗足、寝息、卧觉

  

  

  从表中可以看出,一方面在家生活简略,出家生活详细,描述了出家的过程以及出家的一天生活;另一方面,观察在家生活的种种过患,愿意提升和转化世间生活,如“若上楼阁,当愿众生,皆升法堂,受佛诸经;身在房室,当愿众生,觉知恶露,无有更乐。”[62]同时,愿意在在家生活中利益一切众生,舍去利己心。因此,《净行品》是典型的“尊僧”立场,出家菩萨过着原始佛教、部派佛教寺院比丘的一般生活,同时又念念为众生而立愿。

  (三)“抑僧”的立场随着大乘佛教的流行与发展,在大乘佛教内部亦出现了一种“抑僧”的倾向,即后来中国佛教判教所谓“弹偏斥小”类的经典,这是“文殊法门”的特征之一。在“文殊法门”的经典中,责难十大弟子,有《魔逆经》、《离垢施女经》、《首楞严三昧经》、《维摩诘经》、《须真天子经》等,其中以《维摩诘经》为代表性经典。在这些经典中对大弟子的论难,是大弟子的专长,即各自的“第一”,也是比丘们日常所行的律制生活。所以,对诸大弟子的论难,等于批判了传统的声闻佛教,引向大乘的深悟。[63]《维摩诘经》中表现出“抑僧”立场,不仅有十大弟子的论难,其中主要有“发菩提心即出家”、“比丘礼维摩诘足”等方面,从法义和事相上对声闻佛教进行批判。

  原始佛教、部派佛教从“正法久住”的崇高理想出发,强调出家人承担了“住持佛教的重任”与具有“修行解脱的优先性”,戒律的律制生活则为实现两大维度和“正法久住”的理想提供了最根本的保障。但是,大乘佛教以“广度众生”为理想,从而对律制生活进行解释与提升,同时也对僵化的律制生活进行批评。在《维摩诘经》中,维摩诘与十大弟子的论难,皆为“乞食”、“宴坐”、“说法”、“持律”等律制生活[64]。如舍利弗在山林宴坐,维摩诘告诉他∶“不起灭定而现诸威仪,是为宴坐”[65]。在灭尽定中,能起行、住、坐、卧、扬眉、瞬目、举手、说话等诸威仪;维摩诘与目犍连的问难,是有关“法”的本义:离欲寂静、远离分别、绝诸对待,强调“说法者无说无示,其听法者无闻无得”[66];阿难是佛的侍者,因佛有病而去化缘牛乳,受到维摩诘的责难:“佛身无漏,诸漏已尽;佛身无为,不堕诸数。如此之身,当有何疾?当有何恼”[67],大众部亦有“佛身无漏”的思想;而维摩诘与优波离的问难,则是有关“罪”与“忏悔”,维摩诘开示了“罪性本空”与“理忏”的思想:“彼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68],这与早期佛教僧团内部的“作法忏”明显不同。从维摩诘的种种责难来看,一方面是深化和提升律制生活的精神,这是内涵的升华,也不是全盘否定[69];另一方面,是回归到佛法重视深悟的本义,因为律制生活也是为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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