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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宋时代的禅经译出与禅法传播▪P2

  ..续本文上一页〕佛大先的记忆力超人,精通禅法,是非常出色的大禅师。

  佛陀跋陀罗到长安后,或言住大寺(《智严传》)、或说宫寺(《答刘遗民书》)、或说齐公寺(《出三藏记集》)、或说石羊寺(《玄高传》),其实诸说并不矛盾,因为他乐于游化,未曾定居一寺。果然不负众望,“大弘禅业,四方乐靖者并闻风而至”,后来有些门人是“浇伪之徒,因而诡滑……大被谤读”,再加上长安的经界权威鸠摩罗什,传授大乘禅法;而觉贤所信仰的,却是小乘一切有部。法旨既然不同,觉贤只好带领弟子慧观等四十余人,离开长安,受慧远之请,南入庐山,译出禅经,传播禅法。

  佛陀跋陀罗在庐山停留了将近一年,便西至江陵,受到司马休之的欢迎。不久,随刘裕东归建康,住道场寺。于是,道场寺成为南朝的“禅师窟”——禅学中心,僧弼曾在给宝林的信中说:“道场禅师甚有大心,便是天竺王何风流人也。”

  慧皎《高僧传·佛驮跋陀罗传》记载,佛陀跋陀罗译经十五部,《出三藏记集》记为十一部。《出三藏记集》卷二列出佛陀跋陀罗的译经,其中禅经类:《观佛三昧经》八卷;《禅经修行方便》二卷:一名《庚伽遮罗浮迷》,译言《修行道地》;一名《不净观经》,凡有十七品。〔20〕《大正藏》中收录佛陀跋陀罗所译《达摩多罗禅经》二卷,但是未列入上述的译经中。但是,《出三藏记集·新集续撰失译杂经录》中记载:“《庾伽三摩斯经》一卷,译言《修行略》,一名《达摩多罗禅法》,或云《达摩多罗菩萨撰禅经要集》”,〔21〕可见在梁朝僧祐时代,《达摩多罗禅经》已经被认为是失译经,而且只有一卷。另外,隋法经《众经目录》卷三:“《达摩多罗禅经》二卷”,未注明译者,但是宋、元、明三本加“东晋沙门佛陀跋陀罗译”,〔22〕可见这是宋以后的藏经才加入译者名。费长房《历代三宝记》却明确列入佛陀跋陀罗的译经:“《达摩多罗禅经》二卷,一名《不净观经》,一名《修行道地经》”,而且指出是依《宝唱录》。〔23〕

  所以,问题的焦点在于:现存二卷《达摩多罗禅经》是否就是《禅经修行方便》。在《出三藏记集》卷九收录了慧远撰《庐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此序编入现存《达摩多罗禅经》卷首;另外,则是慧观作《修行地不净观经序》,则未有相应的现存经典。慧远的《统序》提及禅智是三业之宗,与禅法在印度的渊源——如来、阿难、末田地、舍那婆斯等传出五部。又提及:

  今之所译出,自达摩多罗与佛大先。其人西域之俊,禅训之宗,搜集经要,劝发大乘。弘教不同,故有详略之异。达摩多罗阖众篇于同道,开一色为恒沙。其为观也,明起不以生,灭不以尽,虽往复无际,而未始出于如。故曰:色不离如,如不离色,色则是如,如则是色。佛大先以为澄源引流,固宜有渐,是以始自二道开甘露门。释四义,以反迷启归,涂以领会;分别阴界,导以正观;畅散缘起,使优劣自辨。然后令原始反终,妙寻其极,其极非尽,亦非所尽。乃曰:无尽入于如来无尽法门。〔24〕

  这说明该禅法源于达摩多罗与佛大先,此二人为西域禅法宗师,搜集各禅法精要,劝发大乘,但是二人的禅法各有不同。达摩多罗视所有法门为同一解脱之道,他的观行是以不生不灭、无有始终的“如”为中心。色法的当下含有“如“的本性,而本性“如”的当下也是色法。这与《般若经》所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相似的,所以达摩多罗的禅法是“顿教”法门。而佛大先的禅法则是“渐教”法门,强调应该次第修行,以数息观、不净观二甘露门为始,再解释四种义理,以阴、界、入为观行的对象,于是观照缘起而破除我执。

  慧观是佛陀跋陀罗的弟子,随佛陀跋陀罗一起离开长安、入庐山,参与翻译,笔受经文。所以,他所撰《修行地不净观经序》应该即是《禅经修行方便》的序。《出三藏记集》记载,该经名为《禅经修行方便》、《修行道地》、《不净观经》,慧远采取《修行方便禅经》,慧观采取《修行地不净观》,这可能是因为当时经名尚未确定,于是便出现不同的名字。至隋代,费长房则冠名《达摩多罗禅经》。慧观的序文仍然赞叹“禅智”为佛道的宗旨,述及五部的传法,以及在罽宾的传承与弘化。而且,由昙摩多罗(即达摩多罗)与佛大先的“炽盛教化”,此法渐传至汉地。慧远《庐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介绍了禅经的主要禅法:

  其为要也,图大成于末象,开微言而崇体。悟惑色之悖德,杜六门以寝患;达忿竞之伤性,齐彼我以宅心;于是异族同气,幻形告疏;入深缘起,见生死际。尔乃辟九关于龙津,超三忍以登位,垢习凝于无生,形累毕于神化。故曰:无所从生,靡所不生,于诸所生,而无不生。〔25〕

  在慧远看来,《达摩多罗禅经》的五种法门都是就禅定对象上讲对治,完成根本的转变。慧远主要阐述了四门的内容:1.了解迷惑于女色是违背道德的,应该杜塞六根以平息祸患,即是“不净观”;2.明白忿怒竞争等情绪有伤于本性,应该忘怀人我,一视同仁,即“慈悲观”;3.人身原是由水、火、风、土、空、识六界同一气化而成,加以分析,只是幻形而已,因而不必执于我见,即是“界分别观”;4.深知十二因缘的道理,即可理解生死际的本质,即是“因缘观”。这样,便能逐步进入九次第定,超越耐怨害忍、安受苦忍、无生法忍等三种忍,而达到阿罗汉的果位。

  所以,佛陀跋陀罗译《禅经修行方便》后,慧远、慧观分别作序;而且,序中皆提及“达摩多罗”。于是,后来者冠上《达摩多罗禅经》之名,而且将慧远序编入。现存《达摩多罗禅经》的主要内容,是从二甘露门(数息和不净观)方便、胜进两道各别的退、住、升、进、决定四分开始。进而观界,修四无量,观蕴、处,以至畅明缘起,达到禅定的成就。所以,现存《禅经》仅介绍了佛大先的渐修一法,而达摩多罗禅法则无可考。

  (二)佛陀跋陀罗的禅系传承

  觉贤门下人才济济,其知名弟子有玄高、慧观、宝云、道汪等,师资相承近一百年。

  玄高〔26〕(402-444),俗姓魏,冯翊万年人。十二岁出家,闻关中有浮驮跋陀(即佛陀跋陀罗)禅师在石羊寺弘法,〔27〕便前往受学,“旬日之中,妙通禅法”,跋陀对他大加赞叹,甚至不敢受其师礼。玄高得法后,便归西秦,在麦积山隐居习禅,徒众百余人。当时有昙弘、僧隐为友。后来,玄高又从外国禅师昙无毗受法,当时有僧人谗言他谋反,于是被摈至河北林阳堂山,“徒众三百,往居山舍,神情自若,禅慧弥新,忠诚冥感,多有灵异”。而且,他的徒众皆有灵异,如玄绍“学究诸禅,神力自在”等。长安昙弘听说玄高被摈,便为他辩论清白,于是玄高返回北方,被尊为国师。玄高又游凉土,为沮渠蒙逊所敬。当时有西海樊僧印受学于玄高,稍有所获,便说得阿罗汉果;玄高现神通,去除其骄慢。公元439年,北魏拓跋焘进军凉土,玄高受请随至平城,为太子拓跋晃之师。拓跋晃受人毁谤,为他的父亲怀疑,玄高便为他作金光明斋七日,于是拓跋焘在梦中见其祖父、父亲责问怀疑太子之事,于是便解除了对拓跋晃的怀疑,并下令委以军国政事。但是,当时佛、道之争激烈,寇谦之与崔浩惟恐太子继位后夺其权柄,于是向拓跋焘进谗言,诬告玄高以神勇力令先帝致梦。于是拓跋焘大怒,下令逮捕玄高,并于太平真君五年(444)9月15日杀害了他。玄高的弟子众多,知名者有玄绍、僧隐、玄畅。

  玄畅〔28〕(416-484),河西金城人,俗姓赵。年幼时,全家被胡虏所灭,遂往凉州出家。初名慧智,后至平城(大同)师事玄高,所以改名。北魏太平真君五年(444),玄高被杀后,脱困逃离平城。在元嘉二十二年(445)八月,抵达扬州。宋文帝对他颇为尊崇,请任为太子之师。不久,移居荆州长沙寺。当时,西域沙门功德直译出《菩萨念佛三昧经》六卷、《无量门破魔陀罗尼经》一卷。玄畅为新译经典刊正文义,辞旨婉密。刘宋末年(421-479),移住成都大石寺,自画金刚密迹等十六神像。升明三年(479)西游,见岷山郡北广阳县界有齐后山,欲终老于此,乃入山结庵,于是建立齐兴寺。齐高帝、吐谷浑主皆曾遣使迎请之,然均未如愿。及萧齐武帝即位,司徒文宣王启请迎师至京师,文惠太子亦遣使迎请他,师遂泛舟东下。中途罹疾,止于灵根寺。永明二年(484)示寂,世寿六十九。玄畅“洞晓经律,深入禅要”,而且与玄高一样,占记吉凶无不灵验,于诸子之学亦多有涉猎。玄畅感叹《华严经》部帙浩瀚、旨义深远而未有义释,于是殚精竭思为此经作疏释,首开为《华严经》撰疏之风气。师又精通三论,为学者所宗,著书有《诃梨跋摩传》一篇。

  法期〔29〕俗姓向,蜀都郫人。十四岁出家,跟随智猛学习禅修,与灵期寺法林共同修观,尽证智猛所传授的禅法。后来,又受学于玄畅。玄畅东下江陵时,法期随从。法期对禅定造诣很深,“十住观门所得已九,有师子奋迅三昧,唯此未尽”。后来,卒于荆州长沙寺,世寿六十二。

  慧绪尼〔30〕(431-499),俗姓周,闾丘高平人。十八岁出家,住荆州三层寺。持戒精严,道俗赞叹,曾修习般舟三昧。玄畅从成都回荆州,慧绪前往受学禅法,“究极精妙”。“绪既善解禅行,兼菜蔬励节”,于是受到豫章王萧嶷以及王妃的敬信,从受禅法。萧嶷回建康,慧绪同行,萧嶷为起精舍名福田寺。后住集善寺,临终前写偈:“世人或不知,呼我作老周,忽请作七日,禅斋不得休。”永元元年(499)卒,世寿六十九。慧绪尼有弟子德盛尼,行道习观,亲承音旨。

  僧隐〔31〕,俗姓李,秦州陇西人。八岁出家长斋,受具足戒后,研习《十诵律》,诵《法华经》、《维摩诘经》。“闻西凉州有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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