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人相的實例
主講:梁乃崇教授
當要別人評斷你這樣做是不是慈悲的時候,
更深一層的意義,就是你把別人心中的慈悲
已經啓發出來了,那個才是真正的慈悲……
時間:2003年10月5日
地點:新竹-臺中-臺北連線法會
紀錄:張春美
整理:黃秀真、梁玉明
主持人:臺中陳瓊森師兄
陳:我們想請老師談一談,這次到馬來西亞弘法的感想。
師:這次到馬來西亞、新加坡,有一項比較重要的收獲。在馬來西亞的怡保,有一位曾惠美女士所談的經驗,給了我們一個很重要的提示。曾女士很能幹,家中大小事都聽她的安排,先生、兒女也都接受,只是她的先生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當她聽我講權力、慈悲的問題以後,她覺得先生莫名其妙的脾氣,一定和權力問題有關,所以就決定把權力讓出去。例如以前要到外面吃飯時,要上那個館子、要吃什麼,都是她說了算,于是她決定從此以後完全聽他們的。看來好像是雞毛蒜皮的事情,但對他們家來說卻是一個大改革;另一件是有關慈悲的事,她聽我說慈悲一定要去實踐,才是真正的慈悲,所以她就決心下功夫去做,不但在家裏做,也到外面的醫院去做義工,來改變自己。
「對方能從我這樣的眼神、表情、言語、態度感受到我的慈悲嗎?如果對方不能,就是我沒有做好、沒有做對,那我就要改變。」她這樣的反省已經超越「我相」進入「人相」的立場,非常不容易。我就說:「喔!妳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是自己覺得自己很慈悲,就是慈悲了,要別人感覺到你的慈悲,你才是真的慈悲啊﹗
經過這樣的反省,她的慈悲就有了威力。做到後來,連醫院裏最孤癖的、跟家人和其他病友都不講話的病患,看到她都會笑了。去年我去怡保時,她的先生也有來,這一回我注意到她的先生,真的不一樣了,有自信多了,就覺得他們家真的改變了。從這個例子大家可以學到怎麼去實踐進入「人相」。
進入「人相」也就是用別人的立場來鑒別自己是否慈悲,至少要進入「人相」,否則還不能算是慈悲。從「我相」的立場來看「我的眼神、微笑」,你就會覺得自己好假;可是你用「人相」來看自己的表情、眼神、微笑,那就不是假的。以前很多人不會去注意這些問題,而會覺得自己太膚淺、太假了,根本不願意這樣做。那是因爲從「我相」的立場看起來是假的,但是從「人相」看就不是假的。這樣讓別人感受到的慈悲,才是真的慈悲。所以曾女士在這個地方把「慈悲的關鍵」表達出來了。就像是企業做的産品好不好,不是企業說好就算是好的,而是要顧客說好才是好,所以曾惠美女士的例子非常有價值。
人與人之間常常有溝通的問題,如果你在溝通、表達的時候,你從別人的立場來看:「我這樣說,會不會讓別人聽懂?」這就是進入「人相」。一旦進入「人相」,你的表達就會謹慎;如果你沒有進入「人相」,就會覺得「我已經講清楚了,你的程度太差,才會聽不懂」這樣就沒有辦法進入「人相」,溝通也就會産生問題。傾聽也是一樣,我們傾聽時常是站在我的立場聽;傾聽的人如果站在對方的立場,去聽他心裏要表達的東西,這樣就會容易聽懂別人要表達的。不然你會聽不出他心裏的真正意思,因爲你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場在聽,所以會聽不懂。爲什麼你聽這句話時,聽起來會覺得莫名其妙,絕對是有原因的。如果你會站在他的立場來聽,就不會覺得莫名其妙,也會聽得懂,覺得他是有道理的。雙方都這樣的去努力,表達的人也站在對方的立場表達;傾聽的人也站在對方的立場傾聽,溝通就不會有問題。否則你講你的,我聽我的,雞同鴨講,溝通時就不會心意相通了。
過去我以爲進入「人相」比較簡單,大家應該都會的;而進入「衆生相」比較困難,所以花很多精神去注意「衆生相」。經過這件事情,才覺得進入「人相」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很不簡單,所以我們需要重視「人相」。同時我認爲人類想要談戀愛、結婚、成家,就是想要進入「人相」。尤其是結婚成家要做好的話,一定要進入「人相」,否則大家就會不知道在做什麼?談戀愛、夫妻共組家庭,這就是在修進入「人相」的曆程。尤其有了小孩之後,很多父母和兒女之間的溝通會有問題。常常聽說青少年時是反叛期,如果這個家庭的成員都懂得進入「人相」再去溝通的話,哪有什麼反叛期?本來是自己生的兒女,怎麼會弄到後來反目成仇?就是大家沒有進入「人相」。有些父母唠唠叨叨一直念,念到兒女都反叛了還不曉得,你說他是不是停留在「我相」?如果他是進入「人相」的話,就不會叨念了。所以家庭有了兒女以後,也是在進入「人相」的修行。人類喜歡戀愛、成家,在我看起來都是爲了修行,都是不知不覺地在修行,這就是一個很大的收獲。
還有一個學員很會問問題,聲音又很大,我就說:「這是大炮,有什麼事情,就由大炮來講。」後來有一位曾經在臺大念過書的學員,悄悄地跟我講:「老師,大炮的意思,在這裏是說謊話,跟臺灣的意思不一樣。」所以連說話用詞,都要入境隨俗,這也是進入人相,是一個有意思的經驗。
師:陳瓊森,還有什麼問題嗎?
陳:我們有許多的問題,這個主題是圍繞在「我相」這個地方,比如說,在打坐時起了妄想,我知道在起妄想,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就會起疑惑,這還是比較小的事情,可是從這個地方看的話,好比說我在教學生,每一個人理想跟現實之間,怎麼去平衡呢?理想跟現實之間沒有得到平衡時,感受到很大的壓力。另外是我們都認爲習性是我相的部分,要怎麼去改?最後一個是要怎麼健全「我相」,例如跟同事們一講到國家的認同時,再要好的同事,就有了問題。從健全「我相」到國家認同這方面,範圍雖然大了一些,是不是老師也給我們一些指導,幫助我們健全「我相」。
師:你最後的問題,有關國家認同已經是「衆生相」的問題;「我相」還沒有厘清楚時,「人相」都進不去,更不要說「衆生相」了。所以,我相和人相沒有厘清以前,要厘清國家認同,當然是大困難。你的第一個問題是「我相」的問題,第二個問題是「人相」的問題,我們就從「我相」的問題來說,你問打坐時起了妄念,知妄念與妄念哪一個部分才是真正的我?如果就這個問題來講的話,我們可以從「能知與被知」的關系來看,我們的妄念被我們知道了,那麼這個妄念就是被知;能夠知道這個妄念的就是能知。那我現在就要問:你會覺得被知的部分是真正的我呢?還是能知才是真正的我?
陳:老師問的大家都知道有標准答案,我們要問的是:知道自己有妄念、有不好的習性,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我?
師:你是要問習性是真正的我呢?還是妄念才是真正的我?你是要比較這個嗎?或者能知和被知,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陳:譬如說,我在打坐時會起妄想,可能另外一個我會覺得是我在起妄想,就會覺得這樣是不好的;另外,譬如說我有一些習性,這個習性我自己知道是不好,要改又不容易,那這個習性是不是我的一部分?想去改它、覺得它不好,是不是也是我的一部分?當然如果純粹從理論上講,好像有一個境界比較高的,另一個比較低的,彼此在拉鋸。如果照剛才您這樣分析的話,好像境界比較高的那一個應該屬于更真實的我。
師:是這樣子,所以你提出來這個問題,只要用「能知與被知」這個結構去分析、了解它,答案一下子就出來了。有時候是不需要給答案,只是問另外一個問題時,答案就會自動出來了。這樣對于健全「我相」是有幫助的。我想大家也聽我說過,能知掌握了主動權,而被知的部份是沒有主動權的。這裏也明顯地告訴我們,掌握主動權的「我相」才是健全的,喪失主動權的「我相」就不健全。一個掌握主動權的自我,它一定會有自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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