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解脫
第叁天 道次第教授的殊勝與如何講聽此法
寂天怙主說:
「此暇滿身極難得,既得能辦士夫利,
倘若此生未辯利,後世怎得此圓滿?」1
這樣的暇滿身我們已經獲得了,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們耽著現世這一點點快樂,只作些降伏仇敵、保護親友之類事情的話,這是連畜生也能做到的,不應在這上面上當受騙。如果我們的行爲不比畜生高明,不修一種能決定利益我們後世之法的話,以後再想獲得這樣的暇滿身是很困難的。因此,值此僥幸獲得一次暇滿身之際,我們應該好自爲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修法,而這又得依賴于修習像《菩提道次第》這樣的法。所以,我請求大家好好地發起菩提心的動機來聽,作這樣的思惟:
「我應當獲得佛位以利益一切母親有情,爲此我來聽受《菩提道次第》甚深教誡,然後去認真地實修。」
(帕繃喀大師接著說:「所聽的法即是有緣之士能往佛地的大乘法範」等等,和前二天一樣。又說:「如果按科判來講的話,菩提道次第引導分四」……等等,正行科判也和以前一樣。隨後又簡單重述了第一大科的內容,即昨天所講的,從大師佛陀依次傳來産生《菩提道次第》教授的情況,以及後來依據《菩提道燈論》爲根本文,出現《道次第》、《聖教次第》等許多「道次第」論著的情況,然後說:「詳細的可參閱《菩提道次第傳承上師傳》。以上是簡要重述昨天所說的內容。」
今天講第二大科:
甲二、令于教授起敬重故開示其法殊勝
《菩提道次第》由「四殊勝」和「叁別法」之門超勝其它教授。「四殊勝」爲:(乙一)通達一切聖教無違殊勝;(乙二)一切聖言現爲教授殊勝;(乙叁)易獲佛陀密意殊勝,(乙四)極大惡行自趣消滅殊勝。
乙一、通達一切聖教無違殊勝
「聖教」,就是佛陀所說的一切聖言。如《般若燈釋》2中所說:
「言聖教者,謂無倒顯示,諸欲得甘露勝位,若人若天,所應遍知、所應斷除,所應現證、所應修行3,即薄伽梵所說聖言。」
「通達一切聖教互不相違」,意思是要懂得一切聖教是任何一個補特伽羅成佛所必須的修法。
〔無違〕意爲一致。大小乘,毗奈耶、密法等有時候在語言表達上似乎互相矛盾蔔,但實際上,都是任何一個補特伽羅成佛之道的主體或支分,所以互不相違。譬如,某人身患大熱病時,醫生先是告誡他應戒肉、酒等物,如果不戒會有生命危險。後來在熱病轉症的緊要關頭,即風大占主導地位時,醫生又對他說要飲酒,吃肉等等。同一個醫生對同一個病者,前後說出吃不吃肉、酒二種不同的話,表面上看似矛盾,實際上是爲了治療同一個病者,根據需要所開出的二種不同處方。同樣的,有人以爲大、小乘和顯、密法是針對各別化機說的,而不必全包括在同一個補特伽羅成佛所需的修法中。其實不然,這些是同一個說法者所說的,任何一個補特迦羅成佛所需全備的修法。
詳言之,最初在下、中士階段,先修小乘藏所說的無常、苦等法;等稍進一步至上士階段時,再修大乘藏中所說的發菩提心和六度等法;轉成密宗根器後,再修金剛乘中所說的二次第及密行等法。因此,一切聖教是像你、我等任何一補特伽羅成佛所必須的、循序漸進的修法,它們全都是一致的。
所以,佛陀的一切聖言,根據情況可分成道的主體或道的支分,對于一個補特伽羅成佛所需的修持來講,沒有一部佛經(聖言)是不需要的。不僅如此,諸位菩薩的主要任務是利益有情,而化機分爲叁類,應該爲他們分別開示趣向各自解脫之道。但是,如果自己不先去了解,那是無法爲他人作開示的, 《釋量論》中說:
「彼方便生因,不現彼難宣。」
所以,作爲成辦利他的支分,菩薩決定需要在相續中生起了知叁乘4道的「道相智」5,如《般若波羅蜜多經》中說:
「善現!諸菩薩應當發起彼一切道,應當了知一切道,謂所有聲聞道、所有獨覺道、所有佛陀道。」
《經莊嚴論》中也說:
「諸欲饒益衆生,由道相智成辦世間利。」
再者,所得的佛位是盡一切過失、具一切功德的,因此,成就佛位的大乘道也應該能遮止一切過失類和成就一切功德類,絕對沒有不能除某種過失和不能生起某種功德的聖言的;所以一切聖言都決定攝人大乘道的支分之中。
如果講得更精確些,「無違」可以分成以下二種:通達一切能诠「教聖教」無違和通達一切所诠「證聖教」無違。如前面所說,叁藏和四續部等佛經及注釋,在每一個補特伽羅成佛所需的修持中都是一致的,沒有絲毫矛盾的地方。如能這樣理解,便是通達一切「教聖教」無違。這些經論的所诠內容可概括爲:斷十不善持戒等,能獲人天位增上生的下士道;四谛進退和叁學等能獲解脫決定善6的中士道;發心、六度等能獲一切智決定善的上士道。這一切在任何一個補特伽羅成佛所需的修持中,也都是一致的,沒有絲毫相互矛盾的地方。如能這樣理解,便是通達一切「證聖教」無違。
這也就是法王仲敦巴所說的:「能知以四方道攝持一切聖教者,謂我師長7。」這句話如同上述解說的根本文。其解釋有許多種:有的說「四方」是指叁士道和密宗;也有說如骰子,每擲一次都是四方形,即在每一個所緣類內包括道的全部。但按照我依怙主大寶上師的說法,這句話的含意是:正如一塊正方形的座墊,移動時能同時帶動它的四角;佛經及注釋的所诠內容也能整個地包括在一個補特伽羅成佛所需的修持中。這才是要點所在。
乙二、一切聖言現爲教授殊勝
如果我們末遇到像《菩提道次第》這樣的法,是不能將一切聖言視爲實修教授的。事實上,最上教授就是佛陀的聖言及其注釋等諸大教典。在這個世界上開示教授的上師,沒有能超越釋迦佛薄伽梵,他所說的一切聖言也就是最上教授。《相續本母論》中說:
「此世間中更無善巧于勝者,遍智正知無余勝性定非余,
是故大仙自立契經皆無亂,壞牟尼軌故彼亦損于正法。」
現今對于像大寶《甘珠爾》8那樣的佛陀聖言,除了在做經忏時需要用一下外,一般人根本想不到它們是可供實修的教授。對于解釋佛經的諸位大車的論典,也只是在聽聞和辯論時用一下而已。
甚至在那些已完成全部學業、准備開始實修的人當中,也有一些人不知道如何將自己一生經過聞、思加以抉擇的內容用于實修。相反的卻跑到那些妄稱爲「大修行」其實什麼也不懂的人跟前去,學一些本尊「成就法」和「明心見性」等,然後自以爲是地修一修,正如大宗喀巴指出的那樣:
「雖然多聞貧于法,聖言不現教授過。9」
這都是不能將聖言視爲教授所産生的過失。我們格魯派大寺院中有位格西,返回康區老家後,跑到一位甯瑪派上師那裏去求「能用來實修的教授」,然後修一些零散的相似法。這事已在當地造成極爲惡劣的影響,使人們誤以爲格魯派中只有可供講說的法,而無可供實修之法。我認爲這個人是格魯派教法的敗類,同時也令我感到十分沮喪。
經過聞、思抉擇後的法必須用于實修;用于實修之法必須先經聞、思的抉擇。《道次第廣論》中說,如果我們聞,思時抉擇的是這件事,在實修時卻是另一件事;這就好比賽馬前規定的是跑這條道,而比賽時跑的卻是另一條道。(嘉傑,帕繃喀仁波切進一步解釋說:這好比賽馬時,先規定明天跑的是這條道,而明天正式比賽時,跑的卻是另一條。)
像這樣無法將一切經典視爲教授,乃是不懂《菩提道次第》之過;如果懂的話,我們便會知道,聖言等一切經論都能攝入「道次第」中而整個地加以修持。
以前,赤欽‧昂旺卻丹(語自在勝)在完成寺中的學業後,在傑,绛央協巴(妙音笑)10跟前聽受了《叁主要道釋》等許多教誡,這使他明白顯密教法無余密意均能在一座上修,他說:「我現在才意識到,以前對無量經論所作的一切研習,實際上都是在研習《菩提道次第》啊!」此乃視聖言爲教授之相。
同樣的,大成就者桑結南結(善慧勝)在傳《般若八千頌》經教的整個過程中,不斷地重複說:「唉呀!我現在老了,不然的話,這經裏說的可都是能用來實修的啊!」
如果我們理解「道次第」的話,那麼在辯經院中所辯論的一切內容都能容易地攝入「道次第」中而視爲教授。比如,我們在辯論「發心」的時候,可將之與上士道修菩提心相配合;辯論「緣起」時,可將之與道次第中士道相配合;辯論「色心」時,可將之與奢摩他章配合。我們去爲別人誦經祈福時,任何翻開的佛經內容都能歸入實修法中。甚至「擦康」11中隨便哪一張經論散頁,其內容也都能加在我們所修的所緣類中。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次在寺院外繞寺道旁的「擦康」內看到一張散頁,上面印有嘉卻,格桑嘉措(賢劫海)12的一首道歌:
「見彼幼蜂小斑虎,鮮花叢中飛不停,
采集拾棄須臾頃,由此可聞同喻歌:
我見濁世衆凡夫,由自不淨心感受,
敵友變動剎那間,故我未得可信友。」
我馬上將此與中士道中的「怨親不定」過患聯系了起來。
像這樣,對一切佛語及其注釋能不舍一字全部視爲教授者,就是所謂的「噶當」(教授)。宗喀巴大師曾向噶居13‧仁欽沛(寶增)詢問「噶當」之意,仁欽沛答道:「此意爲不舍佛語一字全都視爲教授!」宗喀巴大師聞言大喜,後來他在一次法會中贊歎道:「今天,噶居賜給我極大的智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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