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等大集賢護分甚深品第十二
爾時賢護菩薩複白佛言。世尊。雲何思惟如是叁昧。
整部經都在提示我們思維、觀察、速證、正言宣說此般舟叁昧,此處再次提示“雲何思惟如是叁昧”。
佛言。賢護。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念欲思惟此叁昧者。
以下直接授于法則,言無增減,但隨文入觀,即得方便。對許多法則,若不作解,甚爲方便,若作解,多是以自己的識心加工,就會在法則中增加我們識心的流毒、曲解、誤解,多導入歧途。所以,隨文入觀,反而很方便,依教奉行、不假他說,這是經典行持中最方便的擇取。
觀彼色時。不應取著。
這句話可以說是後面所有文字的綱領。“觀彼色時,不應取著”,對受、想、行、識,則亦複如是。《心經》中講“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此類之語,正是讓我們在觀色之時無染無著。世尊欲令我等有深入的實踐內容與正思維善巧,接下來還作了種種細說,我們來看世尊是如何解釋的。
于彼聲中。不應取著。
色、聲、香、味、觸、法,逐一來給我們提示,是不是重複呢?不是,而是直指我們在遇到色時、聲時、香時、味時、觸時、法時,何以對待?不應取著。因爲一切凡夫有情皆以事相染著爲生命依正二報的依止,所以沈淪世間。所謂沈淪,就是取著而沈淪,是耽擱于這種取著之中,浪費在這種取著之中,造作在這種取著之中。諸菩薩善知識者知法無自性,所以一路風光,自然延續,無挂無礙,于諸色、聲、香、味、觸、法,運用之,而不染著于此,自然當體解脫,當體即空,當體即得正受。佛法的確不在事相之外,也不在事相之內,就在這個現緣之中,了了分明,無染無著,此無礙力中能産生種種正受之力。
于彼香中。不應取著。于彼味中。不應取著。
諸位善知識,切莫以爲世尊作如是重複說,非是重複,色即是色,聲即是聲,香即是香,味即是味,如是細微交代,我等若能隨順守護、隨順實踐,是爲大善,若不能者,應該思維自己心中所系法則。佛在經典中把一切善巧、一切如實之法則、一切真實之利益,不增不減地如實和盤托出,世尊絕不吝于任何一法,欲饒益衆生故,欲真實回施利益衆生故,所以不揀擇任何法,只是全盤地回施。
于彼觸中。不應取著。于諸法中。不應取著。于諸生中。不應取著。于一切處不應取著。于是法中。當起真實大慈行也。
所謂“大慈行”,就是平等行、不二行、如實行。慈者,無有擇取,所以有同體之說。此處文字淺顯,利益深厚,真實不虛。
是中何等名爲叁昧。
此中何爲叁昧之定義?在我們與人交流,乃至自己思維之時,文字是一個言權之相,因爲若無言說,大家無所依從,但若言說不能導引銷歸于法性,或者法則之中,那就會死于句下。我們應如何來做呢?大家各自審視自己的現前守護。
所謂于一切法中。如法行故。
這句話似乎是言若未言,下面有文字來提示我等。
若諸菩薩觀念處時。當應如是觀察身行。
從身行觀察開始,因爲一切衆生,尤其是我們人類衆生,多以粗重身爲我,身見是十分嚴重的。
終不分別見身行處。
于身行的感知,如健康、變異,或者不健康、不變異等種種覺受中能清晰了知,如前面所說,于色、聲、香、味、觸、法,終不取著,于六根、六識不取著,于六塵亦不取著,那麼于十法界就不取著,所以運用于十法界之中,無染無著,這樣自然出離。
觀察受行。亦不分別見受行處。
這是對每個感知處的觀察,讓我們來如實地隨文感知自己的覺受。
觀察心行。亦不分別見心行處。
如前面所說的色不著、聲不著、香不著、味不著、觸不著、法不著,等等無著,乃至一切無著,此亦複如是,以無有分別見。
觀察法行。亦不分別見法行處。
有能有所,前面但說于能,此處說于所。能所雙亡,那麼人就能于粗重一念了知觀察。
菩薩當應如是觀察思惟叁昧。何以故。賢護。彼菩薩觀身行時。于身不起思惟分別。
經常會聽到大家這樣講:“哎呀,我這一段時間身體不好”,諸如此類的“這一段時間”的感受,其實就是對色身的一種眷愛、貪執、染著。此處,世尊教導我等“觀身行時,于身不起思惟分別”,你說:“我明明有身之感受,怎麼不去起思維分別呢”?此方法甚爲簡單,何以故?一切身感知、身作爲,皆是無常、變化、無我之中所虛妄延續、虛妄感知,無所留住故,所以雖有思維,多增妄業,多增染業,以苦相加,不得解脫,此處若于身不起思維分別,即現解脫方便,也就是于身覺受之時即見方便,在我們重視身的當下即脫離了身的糾纏。若不如是觀察、思維,就會加強分別執著,如有的人身體不好了,就說:“哎喲,我這段時間身體可不好了”,有的人說:“我這一段時間行法、做事可順心了,身體也輕快了”,在這些對身的思維、分別的過程中,若好若壞,若增若減,一旦染著思維,則因身而沈淪,因身而造業,如是相續,是爲輪回相續相,若反之者,即得解脫。
觀受行時。于受不起思惟分別。
于現前事情,直直觀來,善巧明了,而不假分別執著,不起于妄念,這樣現下雖未得正受,正受已覺,正受已知。
觀心行時。于心不起思惟分別。觀法行時。于法不起思惟分別故。所以者何。一切法不可得故。
這都是口訣性的甚深教言,是不可思議的法則,我們若能隨順思維、觀察,即得叁昧正受內涵、正受利益,不需要別求方便,不需要我們妄自假設,也不需要種種不必要的勤苦與逼迫。現在多有行法者以爲走的時間長,或苦逼自己,就能得到叁昧,這是一個不相應的心理。不起分別思維,無著無染,此處爲正叁昧方便,即是省力處的方便,也是省力處的真實。所以,因一切法不可得故,無需分別思維,不假取著,身心即得安樂,這樣就是如法正行。
如是諸法既不可得。雲何當有分別思惟。
經典實是一個印契的工具,就如用公章蓋一下就合適了一樣,對于經典教言,若不增不減地來印契我們的心,亦複能起到這樣不可思議的印契效果。現世有情多于不正見思維,多于雜亂思維,乃至多于邪見思維,所以令自己的生命多諸勤苦,多諸無益勞慮,徒增意業、身業、口業,並相續苦難業相于現下乃至未來際,若不覺悟,不能自拔,若不依法行,亦不能自拔,所以就在未來業相中生死輪回。世尊悲憫我等,予清淨法則、清晰法則、真實法則,欲令我等依法而行,取證菩提,此“取”者,實無所取之處而得安樂。
賢護。是故一切法無有分別。無分別者。無有思惟。
一切法,就其本質來說,本不可分別,因爲本不可分別故,無有思維,無有思維故,何以取舍,何以取著呢?
無思惟者。當知彼中無法可見。
實無一法可得,世尊作獅子吼。而世間有情不是這樣,多說善說惡,道是名非,是是非非,延續生死,善善惡惡,製造輪回,即使我們十分清晰這些法則,但一到因緣成熟之時,往往就會于法有染,于法有執,說善之時眼冒金光,說惡之時痛恨疾首,實不相幹,妄自認取,強辯是非,強立是非,于本無自性法則中,強立自性,所以堅固世間。
我們這個染汙的娑婆世界就是由我們的強執所造就,而十方諸佛清淨刹土中能無礙行法、神通自在,乃至供養福德因緣等種種自在,皆因無強執故,無擇取故,清淨平和故,一味真實故,無取無舍故,所以在無礙力中運用自在,以智慧與慈悲方便十方有情而無染著,所以無有堅固世界相,只是有清淨無礙世界相。而我們這個娑婆世界,乃至閻浮提衆生,以堅固所執造成山河大地,以及種種堅固之物,若人愛習種種善法,作頑固想者,造成種種珍寶處,若惡性守護者,成就種種惡性衆生,乃至無情之物,山河大地一時虛妄強執化現。
實一物可得,智者親證空性,所以遊戲自在,如一些善巧者可以行走于山石中無礙,行走于空中無礙,入水不得溺,入火不得焚,刀槍無所傷害,何以故?心智無染故,遠離對待故,所以爲對待所不能傷害。我們生生世世不斷地熏習、強執這個對待的心,必然會被對待之法所傷害。世尊在世時,多有慈心比丘刀槍不能傷害,毒素不能毒死,而現在這個時代的有情多有惡性疾病,多有重大傷害,多有惡性因緣,何以故呢?皆由無始以來的強執業緣。
我們自己不妨可以做一個實驗,你用二十分鍾去生嗔心,然後咬一下自己的皮膚,它就會腫,若你心智很慈善,比如用二十分鍾的慈悲觀來觀自心,即使用針劃破一點肉皮,傷口會愈合得很快。我們可以去做實驗,生命就是我們遊戲的一個資糧,這是它的福德相,你若愛護于它、被它所牽製,它反而會耽擱你未來的福德,即出離的福德,但多有有情就是被此色身,被此不正見所侵害著,所以世尊直接來教授我等在平時的法則中如何觀。
賢護。無可見故。便爲無礙。
我們在學法之中,在道場,在社會,在工作單位,乃至出家在家、行法不行法、守法不守法,若一切處無畏,即是無礙;若無礙處,即無所障;無所障處,即是大慈,即是大善;此善處,無對待;無對待,即是真實正受抉擇。我們行法爲什麼多有礙處呢?對待生起,擇取生起,取著生起,于分別法中建立。
一切法中無障礙故。即是菩薩現前叁昧。
此處講“菩薩現前叁昧”,菩薩者,覺了世間,自覺覺他,自利利他,二法善巧具足,何以故?遠離對待,即是自利利他;遠離對待,慈心、悲心、智心自然生起;以無對待故,所以無所勞頓,無所沈重,無所障礙,無所畏懼;以無所畏懼故,得力于世間,饒益有情,方便住世。
諸菩薩摩诃薩皆是以饒益世間之願力延續生命,所以一劫、二劫、叁劫,乃至說不可言說之劫,如世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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