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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羅什(郭朋)

  鸠摩羅什

  郭朋

  [濟南]中國古代哲學家評傳,1982年第8期

  續編二

   章目

   一、鸠摩羅什前期的僧侶生涯

   (一)大力從事譯經事業

   (二)積極傳播《叁論》學說

   二、鸠摩羅什的佛教哲學思想概貌

   叁、鸠摩羅什在佛教史上的地位和影響

   鸠摩羅什(意爲童壽),生于龜茲(今新疆庫車、沙雅兩縣之間);他的母親是龜茲人,父親是印度人。用現代話來說,羅什是一位有外國血統的中國少數民族佛教學者。

   羅什被稱爲中國佛教史上的“四大譯師”之一。是一位著名的佛經翻譯家,又是一位宣傳《般若》、《叁論》(《中論》、《十二門論》和《百論》)學說的佛教哲學家。

   羅什在長安活動的時期(公元401年至413年),正當“五胡”之一——羌的姚氏稱王關河之際。這時,東晉的司馬氏,仍然偏安江南;北部中國,繼續處于動蕩局面。頻繁不息的戰爭禍亂,走馬燈式的政權更疊,使得這些北部中國的統治者們,都想找到一種既能自我慰藉,又能愚弄群衆的精神武器;然而,這些崛起于少數民族的統治者們,既沒有漢民族統治階級所擁有的那種儒學傳統,也沒有老莊道學的傳統,于是,大講出世、解脫的佛教,就成了他們特感興趣的對象。正是在這種時代背景下,通曉幻術的佛圖澄,深爲石勒(羯)、石虎所敬信;名僧道安,到長安後,與苻堅(氐)行則“同辇”;苻堅甚至表示:“安公道冥至境,德爲時尊,朕舉天下之重,未足以易之!”(《晉書》卷一一四《苻堅下》)爲了獲致羅什,苻堅不惜派遣大軍遠征異域(當然,苻堅派兵西征,主要目的,還是爲了攻城掠地,擴張勢力)。羅什之所以能夠備受姚興的推崇,也正是這樣一種情況。

   曆史上,爲羅什立《傳》的,有叁家:一是梁僧祐的《鸠摩羅什傳》(見《出叁藏記集》卷一四);二是,梁慧皎的《鸠摩羅什傳》(見梁《高僧傳》卷二);叁是《晉書》卷九五《藝術列傳•鸠摩羅什傳》。僧祐《羅什傳》是最早的,《晉書•羅什傳》是晚出的。

   一、鸠摩羅什前期的僧侶生涯

   鸠摩羅什(公元344年至413年(注:關于羅什的卒年,各種史料說法不一。梁僧祐《出叁藏記集•羅什傳》,說羅什“以晉義熙中(公元405至419年)卒于長安”(見《大正藏》卷五五,頁一○二(上))。未說具體年代。梁慧皎《高僧傳•羅什傳》,則說:“什死年月,諸記不同,或雲弘始七年(公元405年),或雲八年(公元406年),或雲十一年(公元409年),……”(見《大正藏》卷五○,頁叁叁(上))。同一《傳》裏,叁種說法,具體時間,相差五年。《晉書•羅什傳》,只說羅什“死于長安”,未說具體年月。後來,發現了僧肇撰的《鸠摩羅什法師诔》(見《廣弘明集》卷二叁),說羅什死于弘始十五年(東晉安帝義熙九年,公元413年),卒年七十(公元344年至413年)。遂成定論。(陳垣《釋氏疑年錄》亦采用此說。)近年來,日本學者塚本善隆,認爲羅什終年應爲六十,而不是七十;羅什的生卒年,應爲公元350年至409年。呂澂先生認爲,塚本此說,“理由充分”,“是可信的”(見呂澂:《中國佛學源流略講》,第87頁)。今則仍依傳統舊說。)),據說他的父親鸠摩炎(炎,一作“琰”),原是天竺人,本應嗣位爲“相國”,由于他“倜傥不群”,“聰明有懿節”,“乃辭避出家,東度蔥嶺”(見《出叁藏記集》卷一四《鸠摩羅什傳》),來到龜茲。龜茲王迎爲“國師”,並以妹妻之,因生羅什。

   羅什七歲,隨母出家,先學小乘《毗昙》;九歲時,隨母到罽賓,從槃頭達多學中、長《阿含》。後至沙勒,學《六足》(注:即小乘有部的如下六論:《集異門足論》、《法蘊足論》、《施設足論》、《識身足論》、《品類足論》、《界身足論》。)和《增—阿含》等經論。還從佛陀耶舍學《十誦律》。這時的羅什,所學的還都是小乘教義。後來,羅什到了莎車,從須利耶蘇摩(注:慧皎《高僧傳•羅什傳》說須利耶蘇摩是“莎車王子”;僧祐《出叁藏記集•羅什傳》則未提及這一身份。)學習大乘教義,並接觸到了《中》、《百》二論。回到龜茲後,又披讀了《放光般若》。兩年之中,“廣誦大乘經論,洞其秘奧。”(《出叁藏記集•羅什傳》)從此,羅什就成爲大乘學者。爲了“報答師恩”,羅什再去罽賓,用大乘空宗教義,化導他的啓蒙老師槃頭達多(注:《出叁藏記集•羅什傳》謂:羅什“後往罽賓,爲其師槃頭達多具說一乘妙義。”(見《大正藏》卷五五,頁一○○(下))表明羅什去了罽賓。梁《高僧傳•羅什傳》謂:“什曰:家師猶未悟大乘,欲躬往仰化,不得仃此。俄而大師槃頭達多不遠而至。……什得師至,欣遂本懷。”(見《大正藏》卷五○,頁叁叁一(上))則是說羅什之師主動來到龜茲就教羅什,而羅什並未去罽賓。今且依僧祐說。)。雖然開始時,槃頭達多感到羅什說的“一切皆空,甚可畏也。”(梁《高僧傳•羅什傳》)但經過一個多月的反複開導,這位小乘學者,終于“感悟心服,即禮什爲師。”(《出叁藏記集•羅什傳》)

   羅什“道震西域,聲被東國”(同上)。東晉名僧道安,于苻堅攻破襄陽後,被迫到了長安。道安聽說羅什在西域,便勸說苻堅西迎羅什。苻堅亦“素聞什名”(《出叁藏記集•羅什傳》)。建元十九年(東晉孝武帝太元八年,公元383年),苻堅派遣骁騎將軍呂光,率領七萬大軍,侵伐龜茲等國。臨行,苻堅囑咐呂光說:“聞彼有鸠摩羅什,深解法相,善閑陰陽,爲彼(彼,一作“後”)學之宗,朕甚思之。若尅龜茲,即馳驿送什。”(同上)光破龜茲,劫取羅什,並強逼羅什娶龜茲王的女兒爲妻。呂光率軍東歸途中,聽說苻堅已爲姚苌所滅,遂稱王涼州,羅什亦滯留涼州達十五、六年之久。在此期間,羅什學習了漢地語文。同時,青年學者僧肇,也從關中到了涼州,跟羅什受學。羅什滯留涼州期間,沒有大力開展宗教和學術活動,但卻爲以後到長安從事譯經事業作了必要的准備。

   (一)大力從事譯經事業

   後秦弘始叁年(東晉安帝隆安五年,公元401年)底,羅什到達長安,姚興“待以國師之禮”;“請入西明闇(闇,同閣)逍遙園,譯出衆經”;並“使沙門僧肇、僧略、僧邈等八百余人,谘受什旨”(《出叁藏記集•羅什傳》)。從此,羅什便開始了在中國佛教史上具有深遠影響的譯經事業。

   從姚秦弘始叁年(公元401年)十二月二十日到達長安起、到弘始十五年(東晉安帝義熙九年,公元413年)八月二十日逝世止的十多年間,羅什譯出的佛教經論,梁僧祐《出叁藏記集》(卷二)說是“叁十五部,凡二百九十四卷(注:在《出叁藏記集》卷一四《羅什傳》裏,僧祐又說羅什譯經總數是“叁十二部,叁百余卷”。),並且具體列出了經論名稱和卷數。隋費長房《曆代叁寶記》(卷八)說是“九十八部,四百二十五卷”(按:除去羅什自撰的《實相論》,應爲九十七部,四二四卷);唐道宣《大唐內典錄》(卷叁)因襲費說,並且也具體列出了經、論、傳記的部名和卷數。對照來看,祐《錄》記載,當有遺漏。例如,《放光般若》以及馬鳴、龍樹、提婆叁《菩薩傳》等等,祐《錄》都無記載。可見,費、宣的記載,更較完備,因而應該是可信的(注:呂澂先生認爲:“就(羅什)譯本的數量講,雖有很多異說,但經《開元錄》刊定,共有七十四部,叁百八十四卷。當時存在的爲五十二部,叁百零二卷(此中有因分卷不同而增加卷數的)。這一數字,據我們刊定,還有問題;現存只有叁十九部,叁一叁卷。這與僧祐、慧皎(按:慧皎《高僧傳•羅什傳》稱,羅什譯經,“凡叁百余卷”;所列經論,約叁十來部。)最初的記錄(叁十多部)比較接近。”(見呂著《中國佛學源流略講》第87-88頁),這一說法,可供參考。)。羅什譯典,較重要的,有:《摩诃般若波羅密經》叁十卷(或二十七卷)、《大方等大集經》叁十卷、《放光般若波羅密經》二十卷、《小品般若波羅密經》十卷、《金剛般若波羅密經》一卷、《妙法蓮華經》七卷(或八卷)、《維摩诘經》叁卷、《思益梵天所問經》四卷、《佛藏經》四卷、《阿彌陀經》一卷、《大智度論》一百卷、《般若經論集》二十卷、《中論》四卷、《十二門論》一卷、《百論》二卷、《大莊嚴論》十卷(或十五卷)、《成實論》二十卷(或十六卷)、《十住毗婆沙論》十二卷(或十四卷)、《馬鳴菩薩傳》一卷、《龍樹菩薩傳》一卷、《提婆菩薩傳》一卷。

   羅什譯經,在中國佛教的譯經史上,開創了一個新時代,史家統稱羅什以前的譯經爲“舊譯”;稱羅什譯經爲“新譯”。什門高弟僧肇,稱道羅什譯經:“其文約而詣,其旨婉而彰,微遠之言,于茲顯然!”(《維摩诘經序》,見《出叁藏記集》卷八)又說:羅什譯經,“考校正本,……務存論旨,使質而不野,簡而必詣,宗致劃爾無間然矣。”(《百論序》,見同上書卷一一)僧祐對于羅什譯經,一則說:“逮乎羅什法師,俊神金照,……大乘微言,于斯炳煥!”(《出叁藏記集》卷二《胡漢譯經音義同異記》)再則說:羅什譯經,並能“顯揚神源,發揮幽致。……傳法之宗,莫與競爽,盛業久大,至今仰焉。”(《羅什傳》,同上書卷一四)慧皎說羅什譯經,“義皆圓通,衆心伏,莫不欣贊!”(梁《高僧傳》卷二《羅什傳》)道宣也說羅什譯經,“義悉圓通,衆心惬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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