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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學隨筆 一、佛教中的禅宗

  禅學隨筆

  鈴木大拙 著

  ◇ 一、佛教中的禅宗

  ◇ 二、禅佛教

  ◇ 叁、禅體驗的解釋

  ◇ 四、佛教哲學中的理性與直觀

  ◇ 五、禅:答胡適博士

  ◇ 六、問答

  ◇ 七 禅的自然觀

  編者前言

  文學博士鈴木大拙,京都大谷大學佛教哲學教授,生于一八六九年。他可說是當今活著的最偉大的佛教哲學權威(一九六六年已去世),而且毫無疑問的是最偉大的禅學權威。關于佛學,他用英文發表的主要著作約有十二部,或者更多一些;他用日文所寫的著作,則至少在十八部以上,這些都是西方人尚未有機會讀到的。再者,從英文的禅宗出版年鑒,我們可以看出來,他是把禅宗傳到日本之外的世界先鋒,因爲除了忽滑谷快天的《武士的宗教》(Religion of the amurai, Luzac & Co. 1913)和The Eastern Buddhist ( 《東方佛教》雜志,一九二一——一九叁九)之外,直至一九二七年,西方讀者沒有見到任何有生活體驗的禅宗著作;一九二七年鈴木博士出版了他的 Essays in Zen Buddhism (《禅論集》)第一集。

  鈴木博士的著作是權威之作。他不僅研究過梵文、巴利文、中文和日文的原著,而且對于西方思想有最新的認識,他熟悉德文,法文和英文,而後者他用之于說話和寫作是如此流利。更且,他不僅是一個學者,也是一個佛弟子。雖然他不是佛教任何支派的教士,他在日本每一個寺廟中,卻都受到尊敬,因他對于精神事物的知識——這是每一個坐在他腳邊聽道德人都親身經曆的——是直接而深刻的。當他談到高階層的意識,他是以一個住于其中的人發言,他給予那些進入他的心靈領域者的印象,是使人覺得他是一個尋求智性象征,以便描繪那“超乎智性”的覺醒領域之狀況的人。

  至于那些不能坐在大師腳邊聽道的人,他的著作是一個必要的替代品。然而所有的這些著作,在英國已于一九四○年以後絕版,而留在日本的部份,則焚毀于一九四五年的東京大火,這次的火災燒卻了四分之叁的東京。因此當一九四六年我到達日本時,同作者商量,爲倫敦的佛教會——我與我的妻子被提名爲主持者——刊印他的著作集,把以前的傑出著作重新排印,並盡可能迅速的把許多新著作的譯本印刷出來,這些著作是鈴木教授在戰亂時期隱居在自己家中寫出的。

  對于禅本身我在此處無須說什麼,但是關于禅的書籍——諸如艾倫·維特( Alan Watts)的《禅之精神》( The Spirit of Zen) ( Murray 版),我的《禅佛教》( Zen buddhism) ( Heinemann 版),以及佛教學會所出版的中國禅宗經典翻譯和其他著作——銷量的增加,證明了西方對于禅宗的興趣迅速上升。然而禅是一個極易被人誤解的題材,因此由一個共認的權威所發表的言辭是我們急切需要的。

  現在這本書包括七篇文章和講辭,她們最初是刊登在不同的期刊中,如果我們不收集成書,恐怕會埋沒在檔案之中,而使未來的讀者失去閱讀的機會。它們發表的時間,涵蓋了將近半個世紀(一九○六——一九五叁),而且發表的地方也有很大的空間變化。這些篇幅是在鈴木博士的指導之下,加以選擇修訂和排列。我做爲本書的編者,並不認爲自己有任何功績,因爲,我所做的只是提議讓這般優異的資料,盡可能使廣泛的大衆有閱讀的機會。我很感謝各期刊的編輯允許重刊各篇文章,並對佛教學會所有的會員,致我深切的謝意,因爲他們負擔了重新打印各篇文章的工作。下面幾則注言,可能是讀者感興趣的:

  一、《佛教中的禅宗》。這篇文章原刊載于一九○六—七年的 The Journal of the Pai Text Society 期刊。後來抽印爲小冊子。鈴木博士曾寄給亞曆山大·費雪 ( Alexander Fisher) ——一位傑出的藝術家,他是英國和愛爾蘭佛教學會的早期會員之一——後來又轉到我的手中。當我要求鈴木博士答應把它收入本書中,鈴木要求加上下面的注言:

  “這篇文章是一九○六年爲巴利文學會所寫,我想這是我關于禅佛教所寫的第一篇文章。它所根據的是史學家所寫的禅宗傳統曆史,這些資料中並沒有包括後來在敦煌所發現的稿本。不過這篇文章對于禅學者仍舊可以提供一些知識——特別是那些對于中文原著感到困難的西方學者。我依照後來的學習所得做了少數修正,但這篇文章主要的部份仍舊保持原來的樣子。

  二、《禅佛教》。這篇文章原刊載于一九叁八年的 Monumenta Nipponica ,也是鈴木博士所稱的早期著作,就是說,由于他思想的成熟以及晚近的發現,而對禅佛教與它的發展産生觀點上的變化之前,所寫的著作。

  叁、《禅體驗的解釋》。原刊載于一九四四年的 Philosophy — East and West ,這個期刊是由 Charles A. Moore 博士所編,由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版權爲其所有。這篇原是在一九叁九年夏天,于夏威夷大學所舉辦的“東西哲學家會議”中宣讀的。

  四、《佛教哲學中的理性與直觀》。這篇文章是取自 Essays in East-West Philosophy (《東西哲學論叢》,是由Charles A. Moore 所編,一九五一年,火奴魯魯,夏威夷大學出版社出版)。這是一九四九年夏季,在火奴魯魯舉行的第二屆東西哲學家會議中,鈴木博士親自宣讀的。這是許多人認爲著者最偉大的作品之一。

  五、《禅:答胡適博士》。這是對胡適博士的一篇回答。胡適博士的文章發表于一九五叁年四月,夏威夷大學出版社出版的 Philosophy — East and West 中,鈴木博士立即發表這篇回答。更近一步的注解,請參看該篇前端的編者注言。

  六、《問答》。這篇文章是鈴木博士特別爲一九五叁年八月出版的《中庸之道》( The Middle Way)——倫敦佛教學會的刊物——所寫。

  七、《禅的自然觀》。這是一九五叁年八月,鈴木博士在瑞士的 Ascona 所宣讀的一篇文章。一九五四年刊載于 Eranos Jahrbuch 期刊。

  倫敦佛教學會主席 韓福瑞 ( Christmas Humphre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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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學隨筆

  鈴木大拙 著

  一 佛教中的禅宗

  前言

  佛教在遠東二千年的發展中,分成了許多支派,這些支派與印度佛教的原型是如此不同,以致我們有充份的理由稱之爲遠東佛教。這些支派雖然理所當然的發源于印度的創教者,並且是由印度的傳教士傳播過來,但若沒有中國與日本的諸多天才,它們將不會達到現在這般完美的地步。因此,學佛的人不能忽視中國與日本的佛教;不僅從以往的曆史看來是如此,並且它現在仍舊是一個活的、正在生長的精神力量。

  在遠東所發展出來的許多佛教支派中,我們發現特殊的一支,它宣稱把佛教精神的本質直接自它的創造者傳遞過來,而它這樣做卻不依據任何文字。它的學術名稱叫做“佛心宗”( the Sect of Buddha-Heart),但大家都知道的名字則叫禅宗(梵文爲Dhyana,巴利文Jhana)。

  這一支之所以特殊,不僅在佛教中如此,我相信在整個的宗教史中都是如此。概括的說,它的教義是靜觀的神秘主義,而用以表達這教義的方式是如此特殊--有時是詩意的,有時甚至是令人莫解的--以致只有那些對它們真有洞見的人和那受過系統訓練的人才能了解它們最終的涵義。因此,禅宗最爲強調的是個人內在的精神開悟。它並不認爲經典或智者對經典的注解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性。它強調主觀性與個體性,而不注重傳統的權威與客觀的(外來的)啓示。禅宗認爲學禅的人爲達到精神開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禅那的實行禅--那意謂沈思或靜觀(1)。“禅”這個字實際是“禅那”(Dhyana)的簡寫。

  禅宗曆史

  印度

  依照禅學者的說法,禅的曆史始于佛陀在靈山會上以一枝美麗的金波羅花示衆之際。這件事載于“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Dialogue of the Buddha and Mahapitaka Brahmaraja)上(2):

  “波羅門來到佛弟子集會的靈鹫山,將一枝金伯羅花(utpala)奉于佛陀,俯身在地,求佛說法以惠有情衆生。佛陀升座拈花示于諸佛人天之前;無有應者;唯大迦葉尊者,破顔微笑。于此,佛陀對衆曰:“我有得見妙法之眼,即是涅槃,是心,是實有與非實有之奧秘,是超越的真理之門。現在我將它傳之于摩诃迦葉。””(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今咐囑摩诃迦葉) 摩诃迦葉把這可見入法之深處的“眼”傳給他的繼承者阿難 (Ananda) ,而這次的傳遞據記載是這樣的:

  阿難問迦葉:“除了衣缽之外,你從佛陀接受的是什麼?”迦葉呼叫說:“阿難。”阿難回答說“在此。”于此,迦葉說:“你可不可以把門口的旗杆放下來?”于接受這個命令之際,一道光明照破阿難心中,于是“心印”就從摩诃迦葉傳給了這個大弟子。

  禅宗認爲在菩提達摩(Bodhidharma)于公元五二○年來到中國之前,在印度有二十八祖,成功的將此“心印”傳遞下來(3):(一)、摩诃迦葉;(二)、阿難陀;(叁)、商那和修;(四)、優婆鞠多;(五)、提多迦;(六)、彌遮迦;(七)、婆須蜜;(八)、佛陀難提;(九)、伏馱蜜多;(十)、波栗濕縛;(十一)、富那夜奢;(十二)、馬鳴大士;(十叁)、迦毗摩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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