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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嚴經普賢行願思想之研究(楊政河)

  華嚴經普賢行願思想之研究

  楊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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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 要:

  華嚴經是文文契意、句句冥心、最爲圓融的浩瀚教海,其廣大精微,可謂爲旁通融貫、互偏相資、重重無盡的事事無礙法界,這是普賢菩薩廣大行願所總彙而成的廣大果德結成普賢叁昧,並以此莊嚴毗盧遮那佛的圓滿果德。所以普賢菩薩所具有的大行因華,與文殊菩薩所具有的大智利劍,才能嚴飾菩提佛果,二者均爲上首菩薩,尤其是華嚴經中,二者的融通隱隱,涉入重重,便形成“一真法界”無障礙解脫境界,所以舉一全收是也。本文針對普賢菩薩在華嚴經中的重要地位之研究,尤其所發的十六願王在樹立一個崇高遠大的目標,堅定其志願。只要能依因位的大智大行,將能顯示最終的德性,圓滿願海,而結歸極樂淨土。

  一、序言:闡述本論題的重要性

  在中國大乘佛學的發展史上,隋唐時代可說是已經達到發展的頂峰。譬如說:當時華嚴宗的集大成是法藏大師,而當法藏大師在少壯時代,玄奘大師卻在長安從事譯經工作,道宣律師在終南山弘揚四分律,善導大師正在倡導念佛法門,慧能大師正開展頓悟的禅宗大法;而且當時又有著名的翻譯大家像寶叉難陀、菩提流支、義淨叁藏等,形成萬派競流、百花齊放,有如春蘭、秋菊一樣的互相爭姘;再加上密宗的金剛智、善無畏、不空的相繼東來,頓成壯闊奇觀,可謂爲中國大乘佛教的黃金時代。

  不過如果要談大乘佛學的精要,大略可以概括爲叁項:第一、擴大空性,遍于諸法;第二、了知真如,證悟實際理谛;第叁、發大菩提心,勤修利他,以圓滿大悲心。在這叁種精要中,其實這不外乎是自覺覺他、自利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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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達覺行圓滿而成無上菩提,進而還可紹隆佛種。然而在這萬派競流的大乘佛法中,我們發現華嚴經裏面所含攝的意境或理路,是最爲圓融,最爲透徹,可謂爲文文契意,句句冥心,因此便能深受中國的佛學者與哲學者所珍愛。因爲在浩瀚的教海中,該經是開顯如來秘密境界,其廣大精微可說是“言一令萬,字包千訓”,處處都在彰顯一多無礙、大小相融、互遍相資、旁通融貫、物物圓成,重重無盡的事事無礙法界的綽論。這是由于圓證性相融通,赅攝萬德,悟入真常絕對的境界,開顯無漏莊嚴功德。

  當然,在大乘佛學中,尤其最爲切要的還是在于“行解並進”,因爲如果只知解理而不去修行,就猶如有目而無足,是無法行走的,所以目足要能並用,就好像唯有從修行中才能取得實際的受用。如果只是專講而不去修行,就好像說食數寶,其結果是“終日數他寶,自無半分毫”。可是我們一談到修行,就必須要具備“見地”、“修證”與“行願”叁部份。

  所謂“見地”,就是對于“佛理”的參究、解證 。一般人所以在修行的工夫上做不好,就是因爲佛理不通,這就好像儒家所說的要想獲得誠意、正心、修身,就必須先要透過格物、窮理、致知一樣。因此凡是對于修行有關的學問,都應該要給予透澈的認識。所以對于見地一項,簡單地說,就是對于佛理的確實認識。而且見地一定要正,所謂做得正,行得正,也就是正知正見。譬如在佛果位上的鏡智圓明,本識清淨,那麼便可以證窮法界裏面的一切性相,則一念心中便可以遍緣事理。

  其次談到“修證”,所謂“修證”,就是要如實的知理、識理,才能如法去奉行,這就是知行合一的一種表現。它是屬于從事上去磨練的功夫,以使得理事獲得配合,然後才能從實際心地中去作次第驗證的工夫,以達到去除惑障,顯發真智的境界。當然在修證方面,最根本的便是修習禅定。對于修定方面,可以說是佛法與外道的共法,不過諸佛常在定中,澄潔清淨,思慮迥脫,如有機緣招感,則如塵影映入水中,自然幻現印象。至于佛法所不共外道的是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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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爲佛通一切智、道種智,一切種智,他能貫徹萬法因緣理事,而通達于一切諸法無不圓融于一體。這便是王陽明先生所說:“知之至極處便是行,行之笃實處便是知。”所以佛教就在能依教奉行,必會有豁然貫通的一日。可見知行合一始可獲得真智慧。

  至于談到“行願”,這是由修行者所發出來的甚深堅固的大菩提心願。倘若我們就大乘菩薩的六度萬行來看,一言以蔽之,就是以行願爲主,並以修證與見地爲輔。所以省庵大師在“發菩提心文”中就說:“嘗聞入道要門,發心爲首,修行急務,立願居先。願立,則衆生可度;心發,則佛道堪成。苟不發廣大心,立堅固願,則縱經塵劫,依然還在輪回,雖有修行,總是徒勞辛苦。”因此要想圓滿成就佛果,就必須由深心發願,廣度有情衆生。諸佛隨順機感現身說法,旨在利生,當然其循循善誘,就是爲了避免衆生迂回而滯事功,早滿其行願。其實就以叁者來說,應該是互爲因果,因爲行願未到,是因爲對佛理的認識不夠透徹所致;所謂有是理,必具有是事。同樣有是事,必具有是理。理由事顯,事依理成,事理能無礙,才能事事無礙。因此有人便認爲知其事不明其理,是智慧不足;知其理而不了解其事,是經驗不夠,或者是修證不到。然而一切的行願當中,尤以普賢菩薩的行願最爲廣大,而且是最具有圓頓妙行的弘願,這是本文要闡述此一論題的主要目的。

  然而在華嚴經的最後一品經──“普賢行願品”,這品經,其實並不是佛陀所親口宣說的,而是當釋迦牟尼佛在海印叁昧中所彰顯的諸種甚深微妙的法門之後,普賢菩薩便深深地覺得對佛陀所實際修行的法門,實在是太尊貴、太圓融、太微妙了,于是他便在佛陀的感召之下,代佛宣揚佛理,讴歌稱歎佛陀的功德是無量無邊。于是他便告諸菩薩大衆說:“如來功德,假使十方一切諸佛,經不可說不可說佛刹極微塵數劫相續演說,不可窮盡,若欲成就此功德門,應修十種廣大行願。”對于這十種廣大行願,其實就是成就如來功德的法門,而普賢菩薩所以要提出這十大行願,就是盼望後進的學佛衆生,都能拳拳服膺,時時奉行。因爲“行”是屬于實踐方面,而“願”是屬于理想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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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有行而沒有願,那麼不論你如何勤行,其結果總是浮泛而無所歸宿;同樣的,如果只有願而沒有行,那麼不論你發怎麼樣的大願,結果仍然是陷于空談而無法實現,所以在佛法領域必須行願相資,才能造就善果,獲取廣大福德智慧,進而證得無上正等正覺的圓滿菩提。

  更進一步說,普賢行願品是華嚴經“入法界品”中的最後一卷經,“入法界品”是闡述善財童子的求道記,俗稱善財童子五十叁參。因爲當文殊菩薩在福城東邊的婆羅中大塔廟處,講述普照法界時,就是以善財童子爲上首,當他深受了文殊菩薩的教誨之後,便恭敬作禮,很誠懇地請問法要,因而頓悟初心。雖然他獲得了根本智,可是對于差別智尚未達到圓融無礙之境,不知道到底應該如何去修菩薩行,他就請教文殊菩薩。文殊菩薩就開導他,應該發心到各地方去參訪善知識,而且要很虛心的跟他們去學習與討教。

  于是善財童子就開始南行,翻山越嶺去到各處行腳遊學,經過了一百一十余城,訪問了五十叁位大善知識;最後他見到了大莊嚴園的毗盧遮那樓閣,遇見彌勒菩薩從他方來。彈指一聲,樓閣門開了。善財便隨即進入,看見一一樓閣中,具有一切諸妙樓閣,一一樓閣中,皆有彌勒菩薩,一一菩薩前,皆有善財,一一善財,皆悉合掌回顧。一善財之身,遍入一切善財身內,一切善財身,皆攝歸一善財身內,互遍互融,互攝互入,如燈鏡交光,重重無盡。善財童子當下便證得一切境界莊嚴藏解脫門,並且能夠領略了無邊無際的所謂“一真法界”無障礙的自在境界。

  然後彌勒菩薩再囑咐他,還要回到文殊菩薩那裏去請問應該如何修學菩薩行。文殊菩薩對于他的見地、修證一一印證之後,然後告訴他說:你的法解部份已經普周,可是行願方面尚未圓滿。因此你必須還要到普賢菩薩那裏去修學普賢行願法門。于是善財童子便來到普賢菩薩那裏,去接受普賢菩薩的教誨。這可以說是華嚴經的一個最後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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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道源長老在講經時就說:普賢行願品是全部華嚴經的提要,倘若沒有此品,那麼研究華嚴經的學者,將不容易獲得其綱要;而且在行願品中,又能夠攝受那些尚未成熟而且具有圓頓大根的衆生,如果沒有此品,那麼攝機一定不廣,如此華嚴的圓教法門也就很難稱其爲圓教了。另外一點是最爲重要的,就是行願品是以十大願王來導歸極樂,倘若沒有此品,那麼末法時代的衆生,便沒有辦法“同登華藏玄門,共入毗盧性海”[1]。真是字字珠玑,語語精辟。由此可知,普賢十大行願確實是極爲重要。

  二、華嚴叁聖圓融觀中所彰顯的法門

  通常在佛教的領域中,稱修西方極樂淨土的,爲“西方叁聖”,即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稱修東方藥師淨土的爲“東方叁聖”,即:藥師琉璃光佛、日光遍照菩薩、月光遍照菩薩。而在華嚴經中,卻有所謂的“華嚴叁聖”,即:釋迦牟尼佛、文殊菩薩、普賢菩薩。也就是說由釋迦牟尼佛在成正覺後,便聚集過去一切諸佛的精神光明,而形成一尊大佛──叫毗盧遮那佛;而華嚴的“華”字,就是代表普賢菩薩所具有的大行因華;而“嚴”字,就是代表文殊菩薩所具有的大智慧利劍,去斬斷煩惱衆障,才能嚴飾菩提佛果。當然,普賢因華,不單指地上菩薩的一切修行,凡是一切有情衆生所積的善業華報,沒有不總彙在普賢大行願海之中,然後以此總結而成普賢叁昧,以莊嚴毗盧遮那佛的圓滿果德。而且遮那的圓滿果德是普現一切色身,不論有緣無緣,一切衆生無不總納于佛果所攝受的大慈門中,以此而總結成的諸佛福慧,來莊嚴一切衆生的普賢願行。

  因此,一般在解說華嚴經名的含義時,就說:它是以文殊的大智,去運普賢的大行,由兩者來莊嚴毗盧遮那佛(清淨法身)果上的體大、相大、用大。因爲文殊菩薩,向來就以智慧的銳利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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