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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蒙古族地区藏传佛教寺庙扎仓教育(哈斯朝鲁)

  清代蒙古族地区藏传佛教寺庙扎仓教育

  哈斯朝鲁

  《闽南佛学》2008年第六辑

  

    佛教文化的发展是没有止境的,当佛教踏上青藏高原后,便与当地的原始宗教相结合,逐渐形成了藏传佛教,后又继续北传,传到了茫茫无际的蒙古高原。从此产生于印度的佛教已不再是某一国家、某一地区、某一民族所独自拥有的文化体系,而成为世界性的宗教。随着蒙古高原上信奉佛教的人数的增多,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建起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寺庙。

  佛教不仅是一种宗教,还是一种思想体系、一种文化,影响并还将继续影响亿万人的生活方式和生命追求。藏传佛教忠实地继承了印度大乘佛教显密学修的传统,创建了一套行之有效、独具特色的藏传佛教教育制度。传人蒙古族地区的藏传佛教自然也带来了深奥的佛教理沦,蒙古族人几乎全部予以接收,如五明、四谛、三科、六度、八正道、十二因缘等诸多内容,并把这些理论进一步与蒙古传统文化相结合,发展迅速,影响深远,成为蒙古族人民灿烂的民族文化的组成部分。蒙古族地区寺庙作为信仰中心,变成了重要的政治、经济中心的同时,又是重要的文化、教育中心。寺庙不是单纯的供佛诵经的专一场所,而是类似于综合性学校。建立学院式的寺庙,加强经学正规教育,培养戒律严明、兼通显密教理的知识型的喇嘛队伍,正是蒙古族地区寺庙的显著特色。多少年来,以寺庙为中心、以喇嘛为主体的教育,在蒙古族地区担负着传播知识、培养人才、继承和发扬佛教及民族传统文化的主要任务;在培养和造就宗教及社会各类人才,传播藏传佛教,提高信教民众的思想道德素质,创建社会文明等方面做出了具有重要意义的贡献。

  一、寺庙扎仓

  据《哲里木盟志》记载:“清崇德年间,哲里木盟境内喇嘛教发展很快,并修建不少喇嘛庙宇。较大的喇嘛庙均先后开设喇嘛学塾,对僧侣进行学经、习文、礼佛教育,因而形成一种教育形式——喇嘛僧教育。这种教育虽带有封建迷信色彩,但在客观上使大批青年喇嘛得到文化知识教育,成为早期民族教育的一种形式。”像哲里木盟一样,清代蒙古族地区比较大的寺庙,均设立各种扎仓(即拉省、学部、学院、学塾、僧院),这些扎仓是蒙古族喇嘛们学习经典的学校、学习文化科学知识的专业机构。通过这些专业的学习和研究,把藏文化、汉文化乃至印度文化传播到蒙古族地区,对于交流各民族文化、丰富和发展蒙古族地区文化,起到了重要作用。蒙古族地区大的寺庙中设置的扎仓,有却伊拉扎仓、卓德巴扎仓、丁科尔扎仓、曼巴扎仓、喇嘛日木扎仓等,中等寺庙只有一个或两个扎仓,小的寺庙就不设扎仓。例如:通辽地区具备五大扎仓的寺庙,有扎鲁特旗嘎亥庙;却伊拉扎仓、卓德巴扎仓、丁科尔扎仓、曼巴扎仓等四个扎仓的寺庙,有达尔罕旗莫力庙、博王旗双和尔庙、扎鲁特旗积善寺、库伦旗寿因寺;却伊拉扎仓、丁科尔扎仓等两个扎仓的寺庙,有扎鲁特旗板子庙;却伊拉扎仓的寺庙,有库伦旗福缘寺;丁科尔扎仓的寺庙,有扎鲁特旗觉善寺、广仁寺、固什庙;曼巴扎仓的寺庙,有达尔罕旗汤格哩克庙、博王旗敖特奇庙、扎鲁特旗宝轮寺、奈曼旗胜利庙等。

  每个扎仓都有一套完备而严密的组织,有主持扎仓的堪布喇嘛,还有总经师、管理财务的尚斯达、执法喇嘛格斯贵、领经喇嘛翁斯达等。

  主持扎仓的堪布喇嘛,由寺庙的喇嘛印务处或索根代(即庙管会)会议决定任命,必须由获得格西学位的喇嘛担任。同时必须是寺庙管理委员会的成员,任期五年左右,也可连任两届,卸任后仍可担任名誉职务。堪布喇嘛的地位显赫,主管整个扎仓的教务、行政、财务等。

  扎仓有一个总经师,由扎仓的堪布喇嘛亲自担任或由协助堪布喇嘛的经师担任。负责主持扎仓的一切教务,包括举行各种宗教仪式、诵经活动、纪念日和法会、讲经、辩经、考取学位等。凡是牵涉到宗教事务的活动,都由他负责。

  尚斯达,是堪布喇嘛的总管,管理扎仓的财产、土地、房屋、牲畜、属民以及对外事务,接待来扎仓的施主等,可设副手协助工作。任期内,在固定的流动资金之外,募集筹措钱物,维持扎仓的正常开支、维修殿堂等必不可少的经费。若有余力则从事重修、增修殿堂、佛塔、铸造佛像等积善行修大业。

  格斯贵,即执法喇嘛,俗称“铁棒喇嘛”,挑选那些严格遵守戒律,有一定学识水平,且公道威严,潜心佛法,在僧众中有较高威信的老喇嘛担任。负责扎仓喇嘛们的纪律,执行规章戒律,维持经堂秩序,检查犯戒行为,处理纠纷,处罚犯规,起着监督、落实佛法戒律的职责。

  翁斯达,是扎仓的领经师,挑选那些学识全面、见解独到、嗓音浑厚、音质洪亮清晰、经文学得好、掌握和领会了所诵经文的全部内容及精神要领、有较高声望的喇嘛担任。在集体念经聚会时由他领头,以掌握和控制音调的长短高低,形成整齐的规范化的声调,使诵经有气势,充分表达经文的内容。

  各扎仓在寺庙内有一定的独立性和自主性,有单独的经堂、佛殿,有严格的组织制度、管理制度和各级管理职务,有土地、牲畜、房舍等经济实体。

  扎仓下设僧热(即班级),僧热是按学经的顺序和各扎仓的情况设立的。每个僧热都有主讲老师和几个辅导老师,他们全权负责扎仓的教学任务。

  二、扎仓教育

  多识仁波切说:

  佛教从本质讲是教化、教育人类提升精神境界,提高道德和智慧素质的一种教育系统。佛祖释迦牟尼是佛教的最初的教师,各教派中的创始人和列祖列宗都扮演着承前启后、教育开化众生的教师角色。教育的兴旺就要靠大家重视教育,重视教育就应尊重教师。因此“尊师重教”不但是佛教的根本,也是世间教育的根本。〔2〕

  支撑藏传佛教的大柱是佛学理论,其理论体系由两大方面搭建:一是翻译过来的大量的佛教经典,这是基础;二是藏传佛教高僧大德对佛学理论的深化阐述的新的见解、新的观念之大量典籍,这是枝蔓,是果实。正如察仓•尕藏才旦先生所说的:“藏传佛教的佛学理论之所以能干年常驻,并不断延伸、拓展,最根本的原因是它有一套完整的、科学的教育体系,建立了自己独特的教育制度,保障了佛学理论的传承普及,弘扬光大;也保障了佛学人才的培养壮大,形成了规模性专业梯队。”〔3〕

  参加扎仓学经的喇嘛,首先要经过预科班的学习,应补习必要的课程,熟悉环境。老师根据学僧的学历、意愿和实际情况,确定预科学习的时间,有的几年,有的几个月。经过预科班的学习后,由老师根据学僧的意愿和个人特长,推荐转到正式班学习。“考入学部的日期,是在春秋两季。欲人却伊刺者,在家长或师父带领下,先到却伊刺学部的格斯贵、翁斯得、萨尼得三人处报名,表示决心深造。被许可者,即为其学生。”〔4〕进入正式班学习后,学僧由低级逐年升级,但不能跳级,只能逐级升到最高年级,直到毕业。扎仓的学习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十年、二十年,甚至几十年如一日。“每年二月考试一次,九月考试一次,两次平均不及格者降级,如堆拉的第三个桑岱,年终考试未及格的,明年仍从该桑岱开始,再复习一年。降级者受罚,罚站或罚打。”〔5〕由此可见,学僧每年必须经过严格的考试,方能升级。只有勤奋地努力,刻苦地学习,才能达到毕业程度。课程设置,不仅是佛学教义理论,还广泛涉及语言文字等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理论知识。就拿语言来说,“经是藏文的,师父讲经,在低年级,常混同蒙语讲解。随着年级的上升,不仅师父方面,就是学生,也完全是用藏语。从第一个桑岱始,互相讨论时,即用藏语。因为人学以前,已经学习了藏语,不过有的因学习程度不够,自然要参用蒙语,总得以通达”。〔6〕各扎仓的语言教育是有自己的特色的,对此宝玉柱先生说得恰如其分:

  清代蒙古族地区寺院的语言教育,属于特殊的双语教育。教学目的语是藏语,媒介语是蒙古语,两种语言有各自独立的文字系统。语言教育环境是远离藏区的蒙古族地区,小喇嘛们在相对封闭的寺院,在没有口语环境的条件下,通过学习经典语言,掌握藏语。这是一种特殊的语言教育。”,扎仓的学经制度严格,时间安排得很紧张,在一般情况下,早晨四点钟起床,参加早课诵经,上午在扎仓经堂内听老师讲课,下午在经堂内听辅导老师作辅导学习经文,晚上在小组内背诵经文或自修,到晚间十一点左右,经辅导老师检查后,方可回寝室休息。

  各扎仓学僧的学经和考核方法,主要采取锻炼记忆力的背诵方法、锻炼提高逻辑思维能力和开发深细智慧的辩论方法、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的方法。“背诵的意义是,义由词显,词不存在于胸臆,义必无所属从。背诵是理解和辩论的先决条件,只有词义烂熟,方能在辩论中取得左右逢源、口若悬河之效。”〔8〕扎仓里学习经典的主要方法,除了背诵外,还有老师讲课、辅导、自修、讨论和争辩等。扎仓里老师的讲经课,也是十分有趣的。老师打开经卷,用问答式解释经义,启发学僧们弄懂经文的意思。也就是“从通俗易懂的、有趣的、直观的内容向繁难的、枯燥的、抽象的内容顺序展开”。〔9〕各扎仓有严格的背诵考试制度,入学和升级都要求背诵考试合格,各僧热的基本教材都要背熟。辩论是一种特别提倡的,而且也是最重要的学习方法,是用逻辑推理的方法,加深理解经典教义,辨明经典哲理思想清楚、理论不倒的最好方法。对此多识仁波切深刻指出:

  辩论是运用逻辑推理和思辩规则对各种问题进行思辩推理,加深认识,得出合理的结论的一种认识方法。运用辩论的方法对培养逻辑思维能力、敏捷的思想反应能力、准确流利的语言表达能力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藏传佛教教育在这方面积累了丰富和珍贵的经验,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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