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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學大師溥常法師

  義學大師溥常法師

  黃夏年

  甯波七塔寺曾經留下了一本《《報恩堂宗譜》,裏面記載了七塔寺系統的法徒子孫叁百余人,但是在七塔史的曆史上,除了開山祖師心境,中興祖師慈運,重光祖師月西外,當代僧人溥常法師是不能不提到的。溥常法師對七塔寺的貢獻是特殊的,他雖然沒有像心境、慈運、月西那樣在關鍵時刻改變了七塔寺的命運,但是他對七塔寺的曆史整理和文化品位的提升,功不可沒,至今仍爲人們懷念。

  一

  釋溥常長老,法名宏鉌,別字夢忍行者,湖南湘鄉人。同治五年(1866)8月21日生,俗姓曹,父森蔚公,飽學外典,崇尚仁義禮智儒家之學。母親羅氏賢惠端莊,相夫教子,阖裏親近。溥常身材魁梧,聰明伶俐,講出的話往往帶有哲理,頗得鄉親的稱贊,因有神童之稱。他的父親望子心切,從小讓他讀四書五經,希望他能上達聖賢,精忠報國,光大祖先。但溥常生來就有向佛之心,在髫齡時就常說:“爲僧不易,南面王樂。”父親聽說,大爲震怒,把他拖到水池邊上,高聲大問:“你是不是想出家當和尚?今天要是不說出來,就將你淹死在水池裏。”隔壁鄰家見狀不忍,好心勸溥常:“你就趕快發誓說不當和尚吧,這樣你就可以免于一死了。”溥常生性倔犟,不畏強暴,始終不說話。父親無奈,只好作罷。

  溥常15歲時,患上眼疾,痛苦不堪。父親讓他上表大慈大悲的觀音,求得解救。他在觀音像前許願,虔誠事佛,吃素茹齋,深夜睡覺夢見葷腥,醒來驚覺悔恨,佛心已經埋入他的心裏。17歲時,他隨同父親一起參加童子試,考試兩門,一文一武,府試得到通過。院試時,由父親頂替,獲得武庠生。父親因考試早,取得名列第五的成績,到了溥常發榜時,負責考試的監學使突然逝世,有人做假,溥常只能名落孫山。

  溥常的父親事業功利心很強,爲國效命的願望從沒有斷過。他精通韬略,加入湘軍。清光緒癸未,清軍攻打臺灣,溥常的父親在基隆之役陣亡。溥常喪父哀痛,認爲國難當前,爲父報仇,爲國捐軀,人人有責。光緒十二年(1886),他到福建從軍,繼先人之志,完成未了之心願。但是腐敗的清政府,雖在中法戰爭中取得了勝利,但是並沒有要回自己的權益,中法議和,清政府簽訂了喪權辱國的《中法馬尾條約》,中國戰而不勝,法國敗而不敗,令國人心寒。戰事既無,溥常用武無地,成日無所事事,于是閑來看看佛書,早年的出家遁入佛門的念頭不時浮起,于是決定脫去軍服,進入佛門。光緒十八年(1892),27歲時,溥常投閩懸慶城寺禮慶權和尚披剃。翌年,在湧泉寺妙蓮律師座下受具足戒,成爲僧伽一員。

  出家後的溥常傾心淨土,對明代四大高僧之一的雲棲祩宏非常崇拜。祩宏(1535~1615年),字佛慧,自號蓮池。俗姓沈。浙江杭州人。17歲補邑庠。後信奉淨土宗,志在出世。31歲投性天理和尚出家。在杭州昭慶寺受具足戒,學華嚴,參禅要,曆遊諸方,遍參知識。37歲回杭州,見雲棲山水幽寂,結茅安居,日久漸成叢林。同門因尊稱他爲雲棲大師。他住持雲棲寺40余年,施衣藥,救貧病;終身布素,修持禅、淨;披閱叁藏,注釋經典;嚴持毗尼,製定規約;弘宗演教,修訂焰口、水陸和課誦等儀。著述編成《雲棲法彙》,其內容分釋經、輯古和手著。釋經有《戒疏發隱》和《彌陀疏鈔》等;輯古有《具戒便蒙》和《禅關策進》等;手著有《楞嚴經摸象記》和《竹窗隨筆》等共30多種。祩宏主張儒佛不該互非,“儒主治世,佛主出世”;佛教各宗應該並進,戒爲基礎,彌陀淨土爲歸宿。後人將他奉爲華嚴圭峰下第二十二世、淨宗第八祖。溥常努力鑽研《雲棲法彙》,循誦西方願文,念佛不綴。同時他深感自己的修行不夠,于是打起背包,開始四處尋訪善知識,參谒東南名刹,金山、高旻諸大名刹等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光緒二十八年(1902),溥常到南京赤山親炙當代禅門宗匠法忍老人。法忍本心(1842~1905),河北蔚州人,俗姓郭。22歲出家,隨師苦行6年,在北京西域寺受具足戒。後參谒金山江天寺觀心顯慧,得其心印。曆任金山、高旻二寺首座。光緒年間,至江蘇句容赤山結茅,學人雲集。法忍提倡坐禅。耕作之余,複說《楞嚴》、《法華》,乃至《楞伽》、《唯識》等經論。被譽爲清末宗門四大尊宿之一,(即天甯寺之冶開以威儀稱第一,寶華山之聖祖以戒行稱第一,金山之大定以禅定稱第一,法忍以智慧稱第一。)光緒叁十一年(1905)圓寂,世壽64。著有《楞伽筆記》一書。

  法忍爲溥常開示《永明延壽禅淨四料簡》,強調禅淨雙修之旨。永明延壽(904~975年),唐末五代僧人。臨安府余杭(浙江杭縣)人,俗姓王。字仲玄。號抱一子。曾經做過官吏,30歲依龍冊寺翠岩令參禅師出家。後往天臺山參谒德韶國師,修習禅定,得其玄旨。延壽在國清寺行法華忏,頗有感悟,于是朝放諸生類,夕施食鬼神,讀誦《法華經》,又精修淨土。再遷住明州雪窦山傳法,法席甚盛,並複興杭州靈隱寺。建隆二年(961)應吳越王錢俶之請,遷永明大道場,住永明十五年,接化大衆,故世稱永明大師。時人號慈氏下生。宋開寶八年(976)示寂,世壽七十二。賜號“智覺禅師”。後人奉爲淨土宗六祖、法眼宗叁祖。永明遷壽曾經召集慈恩、賢首、天臺叁宗僧人,輯錄印度、中國聖賢200人的著作,廣搜博覽,互相質疑,撰成《宗鏡錄》一百卷。另外還著有《萬善同歸集》六卷、《神棲安養賦》一卷、《唯心訣》一卷等60余部。永明延壽對當時各宗派間之宗旨分歧,持調和之態度。特別是在處理禅宗與淨土宗的問題上,他受前賢宗密禅師的影響,持禅教統一的思想。延壽在提倡禅法的同時,還注意淨土的實踐。肯定禅與淨土的結合,萬善同歸,這就便于群衆接受了。《禅淨四料簡》是永明延壽撰寫的禅淨雙修要義的偈文(也有人認爲此不是永明所撰)。他指出,“有禅無淨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無禅有淨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有禅有淨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爲人師,來生作佛祖。無禅無淨土,鐵床並銅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這是說,有禅沒有淨土,猶如跣足,缺一條腿走路,解決不了生死的問題。無禅有淨土,每人都可以可以修到西天,但不一定每人都能明心見性。但是如果既有禅又有淨土的話,就是如虎添翼,修行更爲順當。因爲虎本來就有威力,再加上兩只角的話,就更加威猛了,所以禅淨結合的人,可以爲師作佛,成佛作祖。

  溥常聽法忍老人講解了《永明延壽禅淨四料簡》後,受益很深,覺悟到禅淨雙修之旨的重要性。他告別老人繼續遊學,到陝西西安終南山,在翠微寺原址,結茅禮佛。在大興善寺,坐香打七。之後遍曆香山、五臺山,再到北京,然後南下江甯,返回南京親近法忍長老。光緒叁十年(1904),溥常法師擔任金陵毗盧寺監院,主持坐香、傳戒、講經等活動。次年,赤山法忍老人示寂,遺言要溥常師與月霞法師繼續完成他的講經工作,爲信衆闡述老人的《楞伽筆記》,聞聽者歡喜受持。光緒叁十二年(1906),溥常法師開始在常州天甯寺普通僧學堂和湖北蓮溪寺主講《楞嚴經》。以後講經成爲他的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每年都要至少一次講經會。這一年底,他與同學月霞法師,留學生桂伯華君,往日本講經,考察各國宗教異同。在日本他仍然講演《楞伽經》,扶桑人士聽他講經莫不悅服。回國後,過天童寺,應天童寄禅長老、天臺谛閑講主及江甯李梅庵方伯之邀請,留閱藏經。應該在這時,他到了七塔寺接了慈運法師的法,成爲慈老的弟子,取法名宏鉌。溥常住南京持毗盧寺,聲望日高,皈依者衆。民國初年,虛雲和尚聽說溥常的事迹,于是邀請他到雲南講經辦學。溥常法師在雲南住了五六年,創辦僧學校與演說團,成立佛教滇藏支部,搞得雲南佛教有聲有色。他還在大理寺觀音寺,昆明筇竹寺,舉辦了傳戒活動,收到很好的影響,雲南佛教開始變得富有生氣。

  二

  1918年,溥常接受馬來西亞槟城極樂寺本忠和尚的邀請,到南洋諸島講經考察,回國時取道緬甸,瞻仰了著名的仰光大金塔。同年,溥常法師回到七塔寺。他在七塔寺不與外界聯系,一心清修6年。甲子,日本震災紀念會的中國代表孔雲生,邀請溥常法師再度東渡弘法。法師率領法侶叁十余人抵東京,受到日本佛教的熱烈歡迎。日本佛教界在淺草金龍寺舉行歡迎大會,在觀音殿前,法師看見昔日挂在殿前的一對紙燈,依然高懸,不受地震的影響,非常感慨,當場贊歎說偈:“金龍淺草,(去+刂)火洞天,寺像靈爽,如在梵天。”法師在日本講經弘法後,返回七塔寺。1928年,溥常法師發揮自己辦學的經驗,辦起七塔報恩佛學院。他除了擔任教工作之外,還要負責授課,講解華嚴學。極力發揚蓮池老人的遺訓,視澈毗廬性海爲進修,彌陀淨土爲歸宿。花了叁年時間方講完。《華嚴經》數十萬字,古人爲其作注釋的人只有李通玄的《華嚴經合論》,和清涼觀國師澄觀的之《華嚴經疏鈔》,可見華嚴學高義玄旨,貫通不易。法師爲了啓示學人,吸引後覺,于是摘其重點,撰成《華嚴綱要淺說》。華嚴七處九會的會主是文殊,亦名妙吉祥。他的行爲感動上天,1929年重陽日,他正在講《華嚴經·賢首品》時,院中吉祥草忽然開花呈瑞相,天然感應,歎爲希有! 同時他在佛學院辦了《報恩佛學院院刊》。使七塔寺的文化教育事業有了極大的發展,也培養了不少有用的僧才。

  過叁年,已經離鄉遠遊40余年的溥常法師,進入了70古來稀時期。他思鄉心切,惦念父母的瑩墓是否修好,于是扶杖南回湖南家鄉。他在家裏小住10天,邀請昔日的玩童朋友見面暢談,周遊了鄰近名勝幾遍,苦心孤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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