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艺术
慧律法师讲述
康原居士整理
法观法师校定
慧律法师简介
前言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慧律法师简介
慧律法师,系云林县人,于民国四十二年出生于云林县四湖林厝村,俗名林益谦。
法师自幼天资聪颖勤奋向学,高中时代就读台北建国中学,六十三年就读逢甲大学,偶然机缘加入逢大佛学社团—普觉社,以此因缘,法师于寒暑假参加各学佛营、斋戒学会等,乃在六十四年,于水里莲因寺,依忏云老法师皈依,法号心谦。
大学毕业后,法师继续深造于凤山佛教莲社净土专宗研究所,研究净土宗。六十八年,于凤山佛教莲社依煮云老法师座下披剃出家,剃度法号慧律。
民国六十九年,法师于高雄龙泉寺求受三坛大戒,受戒后,三年常住台中南普陀佛学院,民国七十二年元月至七十三年七月,法师任美浓雷音寺住持。民国七十八年高雄文殊讲堂落成启用。
自七十四年七月起,慧律法师首于高雄国军英雄馆开讲“死亡的艺术”之后,旋风式地横扫全国,其中尤以七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至二十四日,台北中华体育馆的弘法大会最为壮观,四天内吸引九万人潮,打破了宗教界的弘法纪录。
前言
好生恶死乃人之常情。多数的人忌讳谈死,殊不知“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亡岂是逃避或所谓的“看开”就能解决的。对于迟早都将面临的事实,早一点认识并作充分的准备,只会有好处;如此一来,将不至于对死亡的愚痴无知而产生不必要的焦虑与害怕,更不会因为自己错误的看法,将死亡的情况,弄得更糟,这就是我们要关心“死亡”的目的。
一般的人,活著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造业,死的时候,又被业力牵引,仓惶无奈地离去,这种生死都作不了主的人生,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更遑论什么“艺术”了。今生纵使你是达官贵族、亿万富翁,纵使你是沉鱼落雁、貌赛西施,死亡一到来,你就得舍弃所拥有的一切。那么,要降低这种“大布施”的逼迫感,就该在活著的时候,将身心的妄执,布施给空性;将安祥喜悦,布施给众生——毕竟唯有觉醒的人生,才能真正懂得死亡的艺术。
有情众生是一群迷惑的演员,重覆著演出痛苦的悲剧。
看过歌剧或话剧的人,对於戏剧结束后,演员出场谢幕时,洋溢在脸上的表情,印象一定十分地深刻。那种充满喜悦、笃定、感念众缘的神情,事实上,正是这出戏的最高潮处。善知识,当你在人生的舞台上谢幕时,内心是否也满怀著安祥与踏实的觉受呢?如果是的话,可以肯定的,你已尽心尽力地演一出“深信因果、植众德本、净业成就”的人生大戏。那么,接受掌声与赞美是相得益彰的,又何以会忧苦怖恼而眷恋著不肯下台呢!
死亡不是灭绝,而是另一个生命的起点。由于死亡的心是接续来生的近因,因此临终的心志,更是无可言喻的重要。当然,明白死亡的过程,并预为准备,就成了人生大学必修的一个学分了。
“死亡的艺术”乃拙于民国七十四年七月在高雄国军英雄馆弘法的讲演内容,希望见闻者,都能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早作打点,才不枉这辈子难得的人身与学佛闻法的因缘。
善知识,生从何来?死往何去?无常迅速是绝不相待的,轮回路滑,望各自珍重!
(一)
今天是法会第一天,现在时间已稍晚了一点,但我们视时间可以作一些伸缩调整。据说,诸位上次听我说法之后,引发了对佛法的兴趣,想继续探讨、研究。当然,各位有这样的希求,只要我身体健康,就可以具足这个因缘,但我的身体自己也不能作主,所以,很怕耽误到各位的时间。
像我刚刚才从逢甲大学那儿赶来。在那里,我上吐下泻,要讲课前就吐了三次,二百多位师生在国际会议厅等待;都快要讲课了,还得先打个针,才有办法开始讲课。
有人就怀疑:“法师您是修行人,佛菩萨怎么不保佑您呢?还让您呕吐呢?”这种说法完全把宗教看成买卖;这就像是说:我的施舍是希望三宝的回馈,而变成生意立场了。今天,我的施舍,我说法的目的是想超越自己,而不是盼望别人给予我多少,来让我活得比较有意义。
释迦牟尼佛把生命奉献出去,也是为了超越自己的束缚,不是要众生的回馈。今天我们就是对布施的观念不正确,才会仅仅落入人天的福报;有所求的布施,要求佛祖保佑如何、如何,这种布施就不能达到中道的无相之道。
我们今天所学的法,是要超越内心的执著。生命既然施舍出去,却又想得到某种目的,那么这就又使生命受到另一种强烈的束缚,这完全是一种对立法的期盼。
因地中的佛陀修菩萨行,曾有人要杀他,把他的手砍断,佛陀却发愿,将来成道要先度这个杀他的人。佛陀跟世间人不一样,世间人你杀他一刀,他一定还你一刀,如此一来怎能解脱呢?所以说佛能超越一切,有所施,却不求回报;如此不求回报的施舍才能有大福报。
我今天来奉献给佛教,牺牲一切的享受,并无求于佛陀的保佑或帮忙。
我施舍出去,是想从内心彻底地解脱,因为过去我是有所执著的。
所以,施舍不能要求回报,这才不会产生痛苦;若是有得则必有失,永远堕入轮回中。
有所求的施舍或许能够升天,但不能成佛,不能达到无相法。不达无相法,心就被系在“自我”意识之中,就不能像“尽虚空,遍法界”那么大,最多也只能得到人天的福报而已,如何求解脱?
所以,佛陀说:“若一切法不与中道第一义谛相应,不是佛法。”因此,当我在呕吐时,就以一种平常心任其呕吐。看了医生却找不出毛病,我想,这也是一种果报。人本来就是由业力形成,世间就是痛苦的,所以,无须怨叹,人生本来如此,犹如还债一般。
诸位今天能在此听闻佛法,必须赶快修持,才能得到解脱。如果只听闻佛法而不修持,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二)
世间的哲学家与宗教家是两种不相同的存在,哲学是形而上的学问。有人问:“佛教是哲学吗?”佛教讲起来不是宗教,也不是哲学。所谓哲学,是形而上的学问,是不能印证的。
那是我们内心的一种自我形态,存在的意识;没有一定的标准,又不能印证。佛法也不是科学,科学是由演绎、归纳,找出一种规则性的学问。
哲学是形而上的学问,形而上是一种精神,有形体而不落于有形的哲学,所以,哲学是不能印证的。我的生活有我的哲学,你有你的生活哲学,谁对?谁不对呢?人都生活在主观当中,彼此有个人的角度与看法,很难肯定谁对谁错?佛法就不同了,佛法是可以印证的东西,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比如佛陀来讲,他明心见性,把事情看得很透彻,一切事物都不能束缚他。而他临终时的落泪,是因为怜悯众生的无知,要救度却救度不了。
要知道,慈悲不是单方面的,就像有人对我说:“师父怎么不到我们那里去讲经呢?就算边疆地带也要讲啊!
”话是没错!但是也要看看是去哪儿讲,众生是否能够接受?
所以,因为佛陀有智慧,世间的一切对他而言,就没有半点束缚。束缚就像地心引力一样,我们今天怎么不能飞呢?因为地球有地心引力,把人吸住了,人就不能飞了。
今天,人被“我执”吸引住了,“我执”比地心引力更强,什么事都以“我”为中心,什么事都以“我”的主观看法为主,产生强力的束缚。
因此,事实上没有别人束缚你,而是你自己使自己痛苦。
(三)
我们也不必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用我们的看法去衡量别人,我们会活得很痛苦。
在我大学时期,有两位同学,时常互相争斗。其中一位是学佛的,但他却对另一位的言语、行为感到非常地挂碍,许多行为举止都令他不耐烦。
我就告诉他,若你对别人的言语、行为感到痛苦,你就远离他;若离不开,就不能用你的秤去量他,或者你就原谅对方的修养不足。如是想,你才不会痛苦。否则你老是受他影响,那是痛苦不堪的。佛陀说:“如果你的快乐需要别人的施舍,你会活得很痛苦。”人要得到快乐,必须自我解脱。佛的伟大是能自我解脱,而我们则不能;只希望得到别人的赞美或几句好话,当然就会过得非常痛苦了。
若想解脱,我告诉你们:“只要我们做事能对得起良心,没有做错事,也没有愧对别人,别人对我们的批评或毁谤,都要置之度外,都要放下,否则你会痛苦的。
像我自己,有人批评慧律如何、如何,我听太多了,说真的,任何事都不能公平的,纵使是佛陀再来也很难公平,何况是我们。有缘的就来,没缘的就随缘嘛!”所以,我们今天要谈的“生从何来?死往何去?”,这跟哲学上所谈的就大不相同。
记得有一次我到某大学去讲课,遇到一位留美的哲学博士,这位系主任对宗教也是很热心,对我说:“法师,我看你没几岁喔!我应该与你谈一谈。”于是,他对我说:“天地之间啊!天有春、夏、秋、冬,人有生、老、病、死,所以,人的生命是连锁的,植物的生命也是连锁性的。因此,生命该是一种继往开来,承先启后的法则,所以,人必须掌握现在这一点才能发挥人生的意义。......”
我说:“系主任你是留美的哲学博士,你是念过逻辑学、理则学的。你说你要掌握“现在”来承先启后继往开来,因为你对“过去”根本不了解,对“未来”也是渺茫,所以你觉得生命就是在每一个动点上去把握它。这是没错,你这样说我也不能说你错,但你有个地方,在逻辑学上似乎无法讲得通的,那就是“现在”这个名词。
金刚经上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哪里会有现在呢?现在只是一句假设的名词,是一种观念的承认,根本不存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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