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主要道論
宗喀巴大師 造
索達吉堪布 譯
頂禮諸至尊上師!
我隨己力而宣說,欲解脫者之津梁,
諸佛經典精華義,一切菩薩所贊道.
不貪叁有之安樂,爲使暇滿身具義,
勤依佛悅之正道,具緣者當喜谛聽!
無有清淨出離心,求有海樂無寂法,
貪執世間束縛衆,故當首先尋出離.
人生難得壽無常,修此可斷今生執,
無欺業果輪回苦,修此可斷後世執.
修後于諸輪回福,刹那不生羨慕心,
日夜欲求得解脫,爾時已生出離心.
倘若于此出離心,未以菩提心攝持,
不成菩提樂因故,智者當發菩提心.
思爲猛烈四瀑沖,難擋業索緊束縛,
困于我執鐵網內,無明黑暗所籠罩,
輾轉投生叁有中,不斷感受叁大苦,
成此慘狀諸慈母,是故當發殊勝心.
不具證悟實相慧,縱修出離菩提心,
亦不能斷叁有根,故當勤證緣起法.
誰見輪涅一切法,永無欺惑之因果,
滅除一切所緣境,此人踏上佛喜道.
何時分別各執著,無欺緣起之顯現,
遠離所許之空性,爾時證悟佛密意.
一旦無有輪翻時,現見無欺之緣起,
斷除一切執著相,爾時見解即圓滿.
了知以現除有邊,以空遣除無有邊,
緣起性空顯現理,不爲邊執見所奪.
如是叁主要道論,自己如實通達時,
當依靜處而精進,速修永久之佛果.
宗喀巴大師造頌 帕繃喀大師講授
洛桑多傑記錄編輯 仁欽曲紮敬譯
一九九四年九月譯于上海
〖緣起〗
西藏佛法由印度傳入,藏地疊有大成就者和衆多成就者。因衆有情根性各別,因緣各異,佛雖悲慧普濟有情,須根緣成熟者,乃易得度。但佛悲心不舍有情,佛度化事業從未停息,在藏地遂有甯瑪、噶舉、薩迦、格魯等派先後疊興,根熟緣聚衆多有情,俱皆得度。蒙古、京滬暨全國各地區普惠宏揚,學人深受大益,亦疊出大成就者。
宗喀巴大師依藏中各派大德教授實修,建立清淨完整顯密圓融教法,于拉薩建噶登寺,立辯論之規,建密院之製,使學人皆能依顯入密,實踐實修,由凡趨聖;遂使釋迦牟尼教法,在藏地大爲興盛,故西藏僧俗尊稱宗喀巴大師爲第二法王。
宗喀聖教繼阿底峽尊者噶當派而爲新噶當派,即格魯派,即善律派;俗稱黃教。
宗喀聖教心要,顯密圓融、徑趣大乘、普利叁士。密依顯而生,顯因密而速成;故聖教之心要,乃佛叁藏十二部精要,攝爲菩提道次第,道次第之心要,厥爲叁主要道。帕繃喀大師是拉薩色拉寺格西、善律派第十九代承傳師,爲西藏僧俗衆所依止。于叁主要道、依道次教誡,詳爲開演,既精辟,又簡潔,又肯切,又踏實;依之則成,違之則失,誠學人斷煩惱、趨聖地之津梁也。
由大師親炙弟子洛桑多吉記錄編輯,由仁欽曲劄譯成漢文,學人見之,皆極歡喜,群力校核排印,備內部學修。
總分叁部份:
初:改正動機與觀察所修之法。中:叁主要道甚深引導筆記,開妙道門。後:附錄:後跋,叁主要道筆記·密鑰,加持近傳諸上師啓請文,注釋。
願諸學修者依之皆發大心,共證菩提!
低劣再傳弟子昂旺敦振謹識
佛曆二五四一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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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改正動機與觀察所修之法
(作爲引導的加行,無等法王(帕繃喀大師)首先開示如何改正我們的聽法動機)
哦,是呵!正如叁界法王大宗喀巴所說:
“暇身勝過如意寶,唯有今生始獲得,難得易失如空電,思已則覺世間事,
縱勞無益如揚糠,故應晝夜取堅實。至尊恩師如是修,欲解脫者如是行。”
從無始以來直至現在的一切生中,我們在輪回中沒有哪一種痛苦未曾經曆過,也沒有哪一種快樂未曾享受過,雖然受取過那麼多的身體,但取心要的事一次也未曾發生。如今值此獲得清淨暇滿身之際,我們必須要取得一些有堅實價值的東西。
我們在不作觀察的時候,對獲得這樣的妙身一點也感覺不到特別的快樂,還不如得到一二兩銀子感到更高興些;對于浪費我們的暇滿,一點也不覺得可惜,還不如失去一二兩銀子感到更可惜些。然而,我們所得的這個身體,其價值要勝過如意寶十萬倍!如果將如意寶洗叁次擦叁次使之幹淨後,置于幢頂而作供養,那麼衣食等現世的快樂都能不勞而獲,但是即便獲得這樣的如意寶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甚至十萬個,也無法使我們後世不入惡趣,而這還只是此身所能辦到的最小利益。如果我們依賴此身,想要不入惡趣,它就能爲我們辦到。同樣,如果我們想成就梵天、帝釋等身,它也能爲我們辦到。不僅如此,我們不能獲得解脫與一切智位,僅僅是因爲我們不去修,事實上,依靠此身同樣也能辦到。尤其是別人要修叁大阿僧祗劫才能獲得的雙運金剛持位,依靠此身,在濁世的短暫一生中就能辦到。
我們現在的人身遠勝于十萬俱胝個摩尼寶,所以如果將這樣的妙身得到後,又白白浪費的話,那要比白白扔掉十萬俱胝個摩尼寶更爲可惜,再沒有比這個更虧損、更愚癡、更自欺的事了。怙主寂天曾說:
“既得此閑暇,我若不修善,自欺莫勝此,亦無過此愚。”
如果我們想取心要,必須從現在就開始。這有二個原因:死決定與死時不定。舉例來說,我們現在參加法會的這些人,一百年後恐怕一個也剩不下。以前我們的大師釋迦牟尼佛,雖多劫修集二種資糧獲得如金剛般的身體,也顯現出涅槃相。後來印度、西藏的智者、成就師、譯師、班智達等也全都已示現涅槃相,只剩下一個名字“某某時代有某某大師在世。”總之,我們現在在任何地方都無法指著某個人說:“此人(從很久以來)一直未死而活到了現在,也不該有這樣的指望。”這樣的話,我怎麼會成爲唯一的例外呢?
不僅像這樣死是決定的,而且死期還是不定的。我們中沒有人能肯定明年這個時候我們是否還穿著叁法衣安住在人群中。明年這個時候,我們或許已經投生在畜生中,身上披著長長的毛,頭上長著豎起的角;也許已經投生在餓鬼中,連一滴水都得不到;也許已經投生在地獄中,正受著寒、熱、燒、煮的痛苦,這一切都難保不會發生。
死後心相續是不會就此中止結束的,我們必須再一次地受生,而所生之地不外乎樂趣與惡趣二種。倘若我們生在無間地獄,那麼我們的身體與火將沒有區別。即便是生在地獄中痛苦最輕的等活地獄,每天也要受死一百次又活一百次等等的苦。現在我們把手放入火中一小會兒都無法忍受,又怎能忍受那樣的大苦呢?而且地獄中所受的苦與現在這個身上所受的苦一樣,不要認爲會有所不同而變得輕一些。如果生在餓鬼中,多年之中連一滴水都難得到,我們現在視齋戒等爲畏途,又怎能忍受受生在餓鬼中呢?假如生在畜生中,以狗爲例,仔細研究一下它的住所,它是如何覓食的,通常它能獲得怎樣的食物等等,一旦我們受生爲狗,我們又該如何忍受?
我們總喜歡把惡趣想成是在極遙遠的地方,但是惡趣與我們之間的間隔僅在此呼吸間。在不作觀察的情況下,我們似乎不大會擔心自己將墮入惡趣,我們常對自己說:“畢竟平時我還能持戒,也能念念經。至于罪嘛,我從未作過殺人打罵這樣的大惡。”然而這只是不善觀察的過失。如果認真加以思考,我們可以發現入不入惡趣是不能由我們自己決定的,這取決于我們所造的業。在我們的相續中有很多的業,善與不善混在一起,哪種業力量大,臨死前就會被愛取潤發。如果我們檢查一下我們相續中哪種業力大的話,我們會發現多半是不善業力大。
業力的大小與造業動機、正行及結行等的強弱有關。因此,即便是那些我們認爲是很小的不善業實際上也會變成很大的惡業。比如說,即便只用一個詞去罵學生,如果責罵的動機是帶有很大的瞋恚,罵又罵得極爲惡毒、粗魯,最後又生起很大的傲慢,這樣的話,加行、正行、結行叁者都做得很圓滿。另以殺虱子爲例,如果以極強的瞋心爲動機,殺的時候先用手指擠壓虱子,折磨它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再將其殺死,最後又沾沾自喜地想:“這下我感到好多了。”這樣的不善業就會變得很有力量。
另一方面,我們總感覺自己所作的善業力量很大,而實際上非常微弱。善業要成爲大力,加行、動機、正行與結行回向等各方面都必須清淨才行。我們作善時最初的動機,最上的菩提心和中等的出離心就不必說了,就是最下希求後世之心都很少見。在通常情況下,我們首先是希望能實現現世安樂的意願,任何發願想達到這些目的的全都是罪業。正行也多不清淨,修法缺乏熱忱,即便只念一圈“嘛呢“也難專心致志,不是瞌睡就是散亂。連好好地念一遍《喜足天衆頌》都很困難;結行中的回向發願也多半流于現世這一方面。所以,我們自以爲很大的善實際上力量極弱。有些人加行不清淨,有些人動機和結行不清淨,也有人所有這些方面都不清淨。
由于我們相續中不善業的力量最大,因此只有不善業會在臨終時被潤發。假如不善業被潤發,那麼下世所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惡趣了,所以我們肯定將投生于惡趣。
現在我們中有許多人喜歡跑到據說有神通的上師那裏去求卦、預言、推算,詢問自己後世將生于哪裏。他如果說好便感到放心,如果說不好則感到害怕。然而這豈是保信之法!根本沒有必要靠打卦、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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