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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譯華嚴經十地品 《華嚴經•十地品》導讀

  《華嚴經•十地品》導讀

  《華嚴經》全稱爲《大方廣佛華嚴經》,也稱《雜華經》,是大乘佛教的重要經典,華嚴宗立宗的根基,對于中國佛教有著深遠的影響。直至目前,仍然得到佛教信衆的喜愛和深切信仰。無論從曆史與現實而言,還是從哲學思想與宗教信仰而言,《華嚴經》都不愧是人類思想文化寶庫中的瑰寶。〈十地品〉盡管只是《華嚴經》的一部分,但無論從其在全經中占據的分量來看,還是從其對于印度佛教、中國佛教以及整個東亞佛教的影響來看,〈十地品〉都可以說是《華嚴經》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在一定程度上說,〈十地品〉是《華嚴經》中影響中國佛教最大的部分。同時,與《華嚴經》其他部分相比較,其抽象程度更高,簡直可以將其看作具有濃厚「論典」色彩的佛經。從現代語譯的角度,有許多名相(概念)、語句簡直難于找到不失原意的恰切的現代表達,有時只能保持原樣移植的方法。正緣于其抽象難解的特性,我們對于〈十地品〉作了較爲詳細的注解,以方便讀者諸君。爲方便閱讀語譯正文,茲從《華嚴經》的整體入手,對于〈十地品〉的內容及其意義作些解釋、介紹。

  壹、《華嚴經》及其〈十地品〉的形成與漢譯

  《華嚴經》全稱《大方廣佛華嚴經》,或稱《大方廣佛會經》,亦稱《雜華經》、《不思議解脫經》。《大方廣佛華嚴經》經題包含了諸多涵義。「大」就是「周徧」、「包含」的意思。所謂「周徧」是指佛法周徧一切時、一切處,「時」指時間,「處」指空間。所謂「包含」,是指佛法總攝一切,包容一切,即任何事物都在佛心中顯現,沒有一事、一物、一位衆生能夠在佛心之外。「方」是「方正」的意思,指此經所講的義理不偏不倚,真正正確。「方廣」也可以合起來講,指「十二分教」中的「方廣分」。此處的「方廣」是大乘的代稱,與「方等」的含義相同。「大」本來與「方廣」的涵義相同,此經題在「方廣」之前加上「大」字,表示此經既「大」又「方廣」。也就是說,此經總說「一心法界」之體用,廣大無邊,因而稱之爲「大方廣」。「華」字與「花」字相同,以「花」作莊嚴,就稱之爲「華嚴」。而「華嚴」與「佛」又構成因果關系,「華嚴」是「因」,「佛」是「果」,菩薩修習「四攝」、「十度」是「因」,最後成佛是「果」。此經爲釋迦成佛後第一次說法,在菩提場等處,藉普賢、文殊諸大菩薩顯示佛陀之「因」、「行」、「果德」如雜華般莊嚴,其所說法廣大圓滿、無盡無礙。總體而言,「大方廣」是指所證之法,「佛」爲能證之人,也就是證得「大方廣」之理的佛,「華嚴」二字是對佛的比喻。因位之萬行如「華」,以此「華」莊嚴果地。此經除了毗盧遮那佛之外,文殊師利菩薩、普賢菩薩、金剛藏菩薩以及善財童子是其中最爲重要、具有重要象征意義的形象。文殊菩薩象征般若智慧,普賢菩薩象征菩薩行。從「華嚴叁聖」的角度解釋《華嚴經》的經題,則是以文殊菩薩的大智,去運普賢的大行,由兩者來莊嚴毗盧遮那佛的清淨法身。而〈十地品〉中出面爲會衆演說十地之法的金剛藏菩薩是菩薩修行中所證之智的象征與化身。〈入法界品〉所塑造的善財童子則象征著以文殊的大智慧,運用普賢行,來證入法界,成就佛果。

  關于《華嚴經》梵本在印度的流傳情況,有種種不同的說法。梁譯《攝大乘論》卷十五說:「《華嚴經》有百千偈,故名《百千經》」。[①]「百千偈」就是十萬頌。法藏在其《華嚴經傳記》卷一則說,西域傳說,《華嚴經》有叁本,其中,上本篇幅之大無法衡量;中本有四十九萬八千百偈,一千二百品,決非世人之力所能爲;下本十萬偈,四十八品,分成六個梵莢,現在西域、天竺流傳。中土的兩種全譯本也只是其節譯本。[②]傳來中土的完整的《華嚴經》,除前述兩種之外,還有一種大慈恩寺藏本。智俨在《孔目章》中說:「依大慈恩寺華嚴梵本,檢有五百四十一紙葉,……四萬一千九百八十頌,余十字」。[③]《華嚴經》雖有十萬頌說,但傳來中國的《華嚴經》梵本,都在四萬頌左右。六十卷本的梵本是叁萬六千頌,大慈恩寺梵本是四萬一千九百八十頌余十字,八十卷本的梵文是四萬五千頌,藏譯本大概也不會超過六萬頌。

  《華嚴經》的〈入法界品〉和〈十地品〉是尼泊爾佛教經常傳習的九部大經中的兩部,其梵本至今仍然存在。十九世紀中,這兩品梵文經文,先後流傳到印度、英國、法國、日本等國,並且有多種校刊本。

  關于大部《華嚴經》的形成,古代以智升《大唐內典錄》卷九的說法爲代表,認爲所有單行經都是從大本經之中節略而成,並且只是文字的差別而無義理的差異。近現代的學者則持相反的意見,比較一致的意見是此經並非一次集出,大部《華嚴經》可能是由小部諸品單獨流傳,然後再經組合組織而成今日所見的大部頭經集。此經漢譯的曆史過程也印證了這一點。

  關于《華嚴經》形成的曆史過程,異說甚多,難于取得一致意見。除了此經單行經漢譯過程可以作爲佐證之外,〈十地品〉與〈入法界品〉的流傳時間也是考察《華嚴經》形成時間與地域的較爲有力的證據。

  龍樹在《大智度論》卷四十九中提到:「此『地相』如《十地經》中廣說。」[④]《大智度論》卷五十則提到《不可思議經》之名[⑤],並且引用了此經中的許多說法。關于《不可思議經》的提法,大多數學者認爲應該是指〈入法界品〉,如呂瀓先生就明確說:「〈入法界品〉在龍樹的《大智度論》裏引用時稱爲《不思議解脫經》。」[⑥]但是,法藏在《華嚴經傳記》卷一中引用真谛的材料而有不同的記載:

  龍樹菩薩往龍宮見此《華嚴大不思議解脫經》,有叁本,上本有十叁千大千世界微塵數偈、四天下微塵數品,中本有四十九萬八千八百偈、一千二百品,下本有十萬偈、四十八品。其上、中二本及普眼等,並非凡力所持,隱而不傳。下本見流天竺。[⑦]

  從上下文看,《華嚴大不思議解脫經》似乎應該是指《華嚴經》全文。但是,現今的學者一般以爲,在龍樹之前,《華嚴經》的全本可能不會出現,否則龍樹在《大智度論》中就不會同時稱引《十地經》與《不思議經》。還有,四十卷《華嚴經》的全名爲《入不思議解脫境界普賢行願品》,似乎也可以從側面印證《不思議經》應該是指〈入法界品〉。呂瀓先生認爲:「在印度,華嚴一類經典是當西元第二世紀中頃先流行于南方的。這只要看經文的重要部分〈入法界品〉以福城做根據地,並得到當地的大塔,便可了然。福城即是東南印濱海的馱那羯磔迦城,大塔又就是阿摩羅跋提塔,各有實地實物可考。而從現存大塔的題銘上看,塔建于西元一叁〇年以後,提到它的〈入法界品〉當然更要遲出了。」[⑧]如果這一證據成立的話,〈入法界品〉的成立時間就應該在西元一百五十年左右。

  呂瀓是這樣描述《華嚴經》之形成過程的:〈入法界品〉「內容豐富,原來作爲獨立的經典流行。龍樹時代以後,這一經的序文縩結合了十方佛土思想而另有開展,就說成祗洹佛會上十方大衆集會,而得了『健拿骠诃』,即『衆會莊嚴』的名稱,(西藏一本保存的原名如此)。大部《華嚴經》在《兜沙經》、《十地經》的思想基礎上,更結合了〈入法界品〉,發展無盡緣起理論和普賢願行實踐相一致的大乘理論,于是直接用一品的名目來作全經的題號了。」[⑨]印順法師在日本學者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提出了叁階段說,可便參考,茲引用如下:「《華嚴經》是不同部類的綜集。集出的時間,應大分爲叁期:一、初編,如《兜沙經》、《菩薩本業經》等所表示的,在西元一五〇年時,一定已經集成。二、〈入法界品〉與〈世界成就品〉等,《大智度論》已加以引用,推定爲龍樹以前,西元一五〇〇──二〇〇年間所集成。叁、集成現存《華嚴經》那樣的大部,近代學者作出不同的推論,依個人的意見,贊同西元叁世紀中說。當然,在大部集成以後,補充幾段,或補入一品,都是有可能的。」[⑩]

  關于《華嚴經》形成的地域,任繼愈先生主編的《中國佛教史》甚至認爲,「《華嚴經》當是西元四世紀流傳在西域,可能在于阗編纂成集的。」[11]日本持這種觀點的學者頗多。近年出版的魏道儒《中國華嚴宗通史》依據西秦僧人聖堅所譯的《羅摩伽經》與〈入法界品〉在善財童子「西行」與「南行」問題上的不同,認爲:「與其說〈入法界品〉産生于南印度或最早流行于南印度,不如說它出自印度以外的『東方界』人士之手。『東方界』人士爲了概括華嚴經學,借用印度聖地編造求法故事,既涉及到北印度和中印度一些地區,也涉及到南印度的一些地區。此品的産生,不早于西元二五〇年,不遲于六十華嚴的編集。」[12]魏先生的這一看法頗爲新穎,但不知是否考慮過龍樹已經看到〈入法界品〉這一證據以及漢譯《羅摩伽經》翻譯的時間爲西元叁八八年至四一二年之間。從前者而言,將〈入法界品〉定爲最早形成于西元二五〇年,是有些問題的。從後者言之,也存在《羅摩伽經》與現存的〈入法界品〉同時形成流通的可能。另外,魏先生斷言〈入法界品〉晚出的理由之一是「普賢行」部分形成的時間須早于〈入法界品〉形成的時間,而關于「普賢行」部分的形成時間現今更缺乏能夠服衆的說法。而李富華先生則這樣評論:「這些觀點雖然都有一定根據,但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有待新資料的發現和進一步的考察。」[13]本人以爲,盡管從現代學術的嚴格要求來說,確實有資料的不完整性問題,但諸說之中,大多數學者所確定的形成于于阗的說法最爲可靠。

  《華嚴經》完整的漢語翻譯,有叁大部:

  第一部爲東晉佛陀跋陀羅(西元叁五九-四二九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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