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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識規矩頌講記

  演培法師:八識規矩頌講記

  ——佛曆二五一七年九只十二日起講于靈峰般若講堂——

  演培法師

  題前概說

  諸位居士!本堂每周六晚舉行般若共修會,我都爲諸位略講佛法,不論是過去所講的普賢行願品,或是現在所講的維摩诘經,爲了適應大多數聽衆所能接受的程度,特地燼量設法講得通俗淺白,以期每個來聽的人,雖不能完全了解,但多少懂得一點。可是從今晚起爲諸位講的八識規矩頌,因爲是法相唯識宗的論書,雖說還是屬于唯識的入門,但若從來沒有聽過唯識理論的,聽來可能感到有些難以了解。不過諸位是有知識的一群、,且受佛法熏陶有了一個時期,可能不會感到太難。話雖這麼說,然而我仍就我所知,竭我所能,講得比較淺顯一點,務使來聽的諸位,在這短短時間中,不致浪費大好光陰。

  佛法是難以聽聞得到的,諸位能在這樣安定的璟境中,經常的聽到甚深微妙的佛法,不能不說是各位所種深厚福德善根所感,應時刻的生難遭難遇之想,更當爲自己得聞正法,而感到高度的慶幸,切勿以爲是很尋常的事,亦不要把它看成是辛苦的事。唯有如此,才能從聽聞中得到法味,得到法味也就可以得到佛法受用,所以希望諸位以若渴的心情,專心致意的來聽聞。

  一 佛法對于心識的重視

  在佛教成爲最根本最中心的問題,實無過于有關心識問題。因爲學佛最高的理想目標,雖說在于怎樣的離苦得樂,怎樣的斷惑證真,怎樣的轉迷開悟,怎樣的超凡人聖,但要真正達到這一最高的理想目標,最重要的一個前題,在于怎樣將心改善,使之得到最極清淨的完成。一個修學佛法的行人,如對自己內心,未能改善清淨,要想完成學佛的目的,敢說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爲如此,所以佛陀住世爲衆生說法,不論是講根本的四谛及十二因緣,或講其他的種種法門,都離開不了心,離開心的教說,根本就不存在。進一步說,不特釋尊的一代時教,就是其後的聖典所說,亦都是以心識爲其中心。不說別的,就以表面所說心識一語言,在諸聖典中可謂隨處可見。證知心識論題,確是佛法中心論題。因此,爲佛弟子,對于佛陀教理的研究,對心識論題不得不加以探討,否則,對于教理的認識理解,固然難以把握其中心,對于理想目標的完成,自亦難以達到其目的。因爲心識不究,不知如何改善自己一念心,試問怎能完成學佛能事

  在此或者有人這樣問:佛法爲什麼這樣重視心識

  當知心識是一切諸法的中心,世間所有的一切諸法,都由心識左右和指揮的。首以所居的世界說:一個世界的清淨和穢惡,不是世界的本身如此的,而是由于心的染淨造成。吾人的內心清淨,所造成的世界一定清淨,吾人內心的肮髒,所造成的世界一定穢惡,可見世界的染淨,是由心識決定的。再以有情本身說:一個生命的雜染和清淨,不是生命的本身如此的,亦是由于心的染淨所成。吾人的內心清淨,所得到的生命一定是清淨,吾人的內心雜染,所得到的生命一定是雜染。成唯識論對這曾引經說:“心雜染故有情雜染,心清淨故有情清淨”。證知有情的染淨,確是隨心所轉的。

  爲此,佛在雜阿合卷十、二六七經說:“當善思惟觀察于心”。原來我人的一念心,長夜爲貪欲所染,爲嗔恚所染,爲愚癡所染,以致不但生命體是染汙的,而且在世間受種種的苦惱;如在修學佛法的過程中,能常善爲觀察這一念心,使之不爲貪欲、嗔恚、愚癡所染,那就可以得到清淨而受種種快樂。所以佛在經中接著說:“心惱故衆生惱,心淨故衆生淨”。衆生的感受苦惱是由于心,衆生的覺得快樂亦由于心,心在佛法中的重要性可知。

  其他,在法句經卷上、法句譬喻經卷一、出曜經卷二八、法集要頌經卷四、本事經卷一等,對此都有大同小異的語句說:“心爲法本,心尊心使,中心念惡,即言即行,罪苦自追,車礫于轍;心爲法本,心尊心使,中心念善,即言即行,福樂自追,如影隨形”。身語的行爲活動是善是惡,關鍵不在身語的本身,而在內心的傾向于善或惡。如內心是念于惡的,口所發出的語言,身所發動的行爲,一定是罪惡的,以此叁業構成的罪惡,其苦自然追蹤而來,好像車輪經過某個道路所留下的痕迹,要想否認是也否認不了。如內心是念于善的:口所發出的語言,身所發動的行爲,一定是良善的,以此叁業構成的善行,其樂自然追蹤而來,好像一個影子隨著其形一樣。此之所以心爲一切善惡苦樂的根本,心能主宰我們的一切,心能控製我們的一切。是以怎樣守持自己的一念心,該是學佛行人最重要的課題。

  不特如上所引經文有這樣的說法,在雜含卷叁六、一OO九經亦有這樣說:“心持世間去,心拘引世間,其心爲一法,能製禦世間”。世間二字,在佛法雖包含有情世間與器世間的二者,但實是以有情世間爲本。能夠執持或率領有情到其他地方去的,唯有吾人的這念心,能夠控製或罵禦有情這樣那樣的,亦唯吾人的一念心,除了心這一法,沒有那樣可以控製或統率吾人的。心念一動,要想走了,誰也留他不住;心一安定,住定下來,誰也趕不走他,中阿合也說:“心持世間去,心爲染著,心起自在”。可見心力是如何的大。

  不特北傳的阿含有這樣的說法,就是南傳的阿合同樣的作此說。如巴利文相應部一七二經說:“世間由心導,由心所牽引,唯心之一法,能左右一切”。又巴利文增支部說:“世間由心導,心牽引世間,由于心生起,世間爲左右”。心爲一切諸法的中心,從這些經文的引證中,是就更加得到證明。原來吾人的心意,在一切諸法中,不唯有它最大的活動力,而且起著領導的作用。它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會做什麼,世間一切都是由心所造成的。

  科學上的各種成就,文化上的各種遺産,有那樣不是人類心識所結成的豐富果實

  譬如現代人類的登陸月球,假定不是人的心識構想,高高挂在空際的月球,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不唯人類文明的發展,是由心識的開導,就是人與人間的親密關系,亦是本于各人的心識而成。如彼此間沒有親密的心識觀念,怎會走上相互親密的一條路線

  同樣的,人與人間的産生惡感,亦是心識之所使然,就是由于彼此一念的誤會,便形成了水火不能相容的敵對起來。由這,更加證明心識是佛法所重視的問題。

  心識論題雖爲原始聖典的教說,但它影響後世大乘經典甚钜。如維摩經佛國品有名的文句說:“若菩薩欲得淨土,當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固然是由以上的經文思想而來;其他如八十華嚴所說的叁一界所有唯是一心,如來于此分別演說十二有支,皆依一心如是而立”的理論,同樣是由以上的經文思想而來。還有楞伽經、深密經等諸大乘教典所說的唯心論題,當亦是從原始阿含聖典發展而來。足以叁界唯心所現,諸法皆不離心的心識思想,實是貫通全體佛法的,絕對不可把它看成是一宗一派的論說。不過最初的心識說,散在各經典中,而且有些經典,沒有直接用心識一語,當更說不上作有系統的組織,致使很多佛法行者,未能體認到心識爲諸法的主導,只知做個佛法行者,要求向上向善向解脫,如何改善內心爲不可或缺的要著。因而牧個真正佛教徒,對于個己內心的修養,不能不子特別的重視,假使忽視自己內心的修養,所謂向上向善向解脫,也就成爲不可兌現的一句空言。

  二 心識不同類型的眺望

  全體佛教的教說,雖皆以心識爲其中心問題,佛弟子對于教說的心識,亦無不予以合理的探討,但在互相探討中,彼此對心識的看法或態度,可說並未做到完全一致。原因就是人類什麼都可控製,唯有思想是無法控製的。所以彼此對心識的采討,當就出現了思想的紛歧。如從時代不同方面來看心識的發展,不難看出原始佛教時代、部派佛教時代、大乘佛教初起時代、大乘佛教學派時代之間的變化痕迹。不特如此,就是同在部派佛教時代,上座部系與大衆部系,對心識觀察的方法,亦有他們的顯著不同。其後到了大乘學派時代,同樣存有如來藏說、法相心識說、性相心識說等的差別。爲了對此心識不同類型的有所認識,不得不將各個心識說的特色,簡略而扼要的分別說明如下。

  所謂原始佛教時代亦可說爲初期佛教時代,一般是指釋尊當時直至阿合成立的這一時期。此一時代的心識說,當以阿含所說爲中心。阿含經說:衆生輪回于生死中,受種種痛苦的襲擊,不是由于其他什麼因緣,而是由于衆生心的穢惡而來,至于解脫生死大苦,得到究竟涅槃之樂,亦不是由于其他因緣,同樣是由衆生心的清淨而來。像這樣的論說心識,據現在學者研究起來,認爲是出發于宗教的、倫理的實踐教理爲本。這一時代,由于佛弟子是把心識作爲心識自體看,還沒有當做木體來看,所以意識的心識說,亦就還沒有建立起來。

  所謂部派佛教時代,足指對阿含的各個經典,不特作著種種的解說,並且予以分類整理綜合,直至阿毗達磨發達的這一時期。在原始的阿含教典,雖各處散說著心識,但經過一番分類整理,無可置疑的,會對它加上一些新說。在這時代背景下,心識固還當著心識自體一樣的看待,但對意識已經加以合理的處理。因此,要想了解此二期心識說的差別,我們可先簡單的這樣說:原始佛教的心識說,側重于實踐的一方面,部派佛教的心識說,則側重于理論的一方面,是爲二者最大的差別。

  部派佛教時代的心識說,雖可分爲上座部系與大衆部系,但他們對心識問題的觀點,卻明顯的有著很大不同。上座部系的學者,對于阿含的教說,持最忠實的態度,所以對原始聖典,在作分類的整理,和作條理的組織,終于發達成爲極複雜極煩瑣的阿毗達磨。他們在阿毗達摩中,對于心識的論說,以心心所論爲始而成立煩惱論、業論、禅定論、智慧論、修道論等教理,從而闡明這些與心識的關系。但他們所說心識,唯限于現象方面,對于心識的本體,可說毫末觸及到。此派學者,在阿毗達磨論中,雖將心識的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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