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品 觀察非理
奴仆之人自傲慢,苦行之士講究衣,
國王不依教法行,此叁即是不合理。
身爲奴仆的人卻傲慢自大;勤修苦行之士夫講究衣著打扮;作爲一國之君而不依奉賢善教法行事,這叁類都是不合情理之事。
世上邪見衆多,雖不可能一一加以破斥,但卻可以抓住主要的邪見,則其余支分便不攻自破。同理,不合理之事于世間也多得難以盡述,故作者在此宣說了叁種最主要、最突出的不合理之事。首先,爲人奴仆者本已失去自由,任隨有權勢財富的主人差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辦事不周往往還會遭到毒打與惡罵。這樣的人既沒有財富也沒有權勢和地位,種姓低劣,故常被世人輕淩、蔑視。凡爲人奴仆者皆于往昔造諸惡業,先墮地獄,複轉旁生,罪業漸輕時,報爲人身也是貧窮下賤受人奴役,詳見《藥師七佛本願功德經》及《地藏菩薩本願經》等。由此可見奴仆乃罪苦衆生,故應自處卑地,知慚愧,勤忏悔;倘若無自知之明,沒臉沒羞地做出盛氣淩人的行爲,或傲慢自大,則只會充當人們的笑柄,嚴重者還會受主人責罰及他人唾罵、嘲諷。
其次是追求解脫之士夫,趨于寂靜山林苦行則不應致力裝飾打扮。從古至今,曆代傳承諸師、高僧大德、瑜伽士等,他們都是舍棄一切致力于苦行,即身著糞掃衣,夜宿屍陀林或山洞,飲食無挑,唯求療形枯,最終獲得大成就。比如苦行之王米拉日巴尊者,過著跟老鼠和鳥雀一樣的生活,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他說:“我這樣勤苦修行,並不是找不到吃,得不到穿。其緣由有叁,一是因爲我害怕叁惡道的痛苦;二是因爲我見輪回就象投活人入火坑一樣可怕,俗世的散亂紛雜,世人的爭名奪利,一切世間八法,對于我就象病人嘔吐出的臭食一樣可憎厭而令我惡心;叁是依奉馬爾巴上師的訓示“舍棄世間八法和散亂,不顧衣食與別人的議論,要住在無人的深山中,棄絕一切今生的希望和念頭,精進修行。”別人悲憫、同情,認爲我可憐,卻不知我是佛法的富翁。”所以苦行者于深山老林中講求吃穿,那就不是苦行者,若要追求世間八法,走苦行僧之路則是錯誤的選擇,你大可到繁城鬧市中去講究吃穿。
再者,國王爲一國之君,統攝大衆,王若奉行善法則能富國強民。所謂善妙之法莫過于釋迦牟尼佛的教法,若國王能以佛法善持國政,則于國于民于己皆有大利,能使自他得到暫時和究竟的解脫。古今中外,此南瞻部洲曾有許多佛菩薩化現的賢良君主應世,如印度的無憂國王、阿闌律國王;藏地有除蓋障菩薩化現的國王拉陀陀日年贊,觀音菩薩化現的松贊幹布,文殊菩薩化身的赤松德贊,以及金剛手菩薩化現的赤熱巴堅;漢地則有文殊菩薩化現的康熙皇帝等。他們皆以佛法治國,使國家強盛至極。而有些國家的君主非但不奉行佛法,反而攻擊、诋毀佛法;有的半信半疑;有的雖有信仰,卻僅限于秘密活動,不敢大張旗鼓地弘揚,也就談不上以佛法治國了。這些都是顛倒愚昧所致,極不合理。
承辦力所不及事,結仇衆人爭強士,
信賴女人交惡友,五者爲速毀自因。
從事自己無力成辦的事情;與衆多人結仇埋怨;和能力強大的人爭鬥;偏信女人;結交惡友,這五種不應理之事都是加速自己毀滅的原因。
愚癡傲慢的人總是誇誇其談,輕視諾言,在衆人面前,他們講話不經大腦考慮,張口閉口說大話,隨意發願,從不衡量自己的能力。通常對于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應盡力承辦,但對那些鞭長莫及自知沒有把握的事,首先不去做方是明智之舉。比如一人只能背起一百斤的重量,但卻輕易允諾,亡命地要背起五百斤重的東西,則無異于自取滅亡。
俗話說:“朋友再多不嫌多,敵人一個也覺多。”人生在世不遇怨敵是不可能的,但若處處與人結仇、時時與人埋怨,導致敵衆友寡則危機四伏。此時便如已陷荊棘叢生的危谷一般,學習、生活、事業都將四面碰壁,最終損毀自己。就算去逛商場,也只能得到售貨員的一臉寒霜和一些高價的僞劣産品。正如德國一位名人所說:一個人有很多仇敵,就說明他一生中會有很多失敗。同樣,若自己沒有能力卻經常和能力高強的人诤論或爭鬥,那就是以卵擊石,必定會遭到失敗,而且還會引來他人的恥笑。
世人常說女人皆禍水,其原因是曆史上的某些君王“英雄難過美人關”故而被女人征服,最終導致衰損。孔子周遊列國時,受到衛國君臣的熱烈歡迎。居住一段時間後,孔子發現衛國政權中左右衛王的是美麗的妃子。故孔子感言:“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又如楊貴妃和蜀王妃花蕊夫人都是國色天香的佳人,因他們而招致了亡國之災,所以信賴女人極不應理。也許有人會說,怎麼能因少數幾位禍水紅顔而誹謗所有的女性呢?對此不難作答,因爲佛于許多經論中都明顯地宣說了女人的衆多過患,比如見異思遷,不穩重,保不住秘密等。女人今天想的事,明天就可能發生變化,讓她保密的事卻隨意傳送。麥彭仁波切也教誡說:“因向女人說密語,多數身敗名裂矣。”
另外,交朋友貴在謹慎的開始,如言:“求友須在良,得良終相善;求友若非良,非良中道變。”不要靠饋贈來獲得朋友,因酒食上得來的朋友大多惡劣,等到酒盡樽空,轉眼即成陌路人,甚至仇人。若依靠此等惡友,暫時雖能保持親密的關系,但絕難長久;反目成仇以後,也許他會對你下毒手。比如某人和一個惡友結伴外出做生意,結果惡友起了貪心,于荒野謀財害命,得手後只身逃往他鄉。《君主法規論》也說:“倘若依止罪惡友,如同樹幹爲蟲蝕,衰減善聚增罪業,諸過根源即惡友。”通過以上分析,智者皆應觀察自己有否受過患侵害,或察自身是否有某個缺點,若犯了上述毛病則須如理忏悔,嚴加防範以免毀己毀他。
無財而欲著妙衣,于人乞討又自慢,
不懂經論想辯論,此叁衆人所笑處。
沒有錢財而想穿著華麗的衣物;向別人乞討卻傲慢自大;不懂經論教典還想與人辯駁,這叁者都是衆人所恥笑的對境。
古人言:“窮人愛打扮,富人愛貯藏。”有財富的人往往舍不得吃穿,願意將財寶貯藏起來,守著財富便覺快樂。沒錢的人卻總是講究穿著,窮打扮,勒緊肚腹,忍饑挨餓也要買幾件漂亮服裝,太昂貴的若無力購買也要想方設法借來幾件高檔貨裝門面。從命運來講,貧窮的人沒有福報,各種各樣的損害都會找上門來;富貴的人無須太大的勤作,財富便會滾滾而來,好似“命好心又好,富貴直到老”,如此財富將越積越多。所以窮人應量體裁衣,不可過分地貪求穿著打扮,否則定會被人嘲笑。麥彭仁波切也說過:“喜歡打扮之窮人,身著破衣之富者,此二世人所笑處,故應適當用衣飾。”
若人一貧如洗,無從生計而淪爲乞丐,不得已只能低聲下氣地跪于人前:“可憐可憐我,給點吃的吧!”模樣越卑微可憐越能得到善心人的憐憫。如果以傲慢的姿態出現,伸手要錢,別人是不會施舍的;若設下關卡,“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強迫他人施資便成了攔路搶劫的惡霸,前者被人恥笑,後者還會被人唾罵、治罰。據說有一個乞丐集團,他們稱沿街乞討爲上班,白天在人前痛苦地呻吟、求助,夜晚打佯歸家卻要招來“的士”。久而久之,常有“的士”爭著接他們。一日,爲了搶生意,幾個出租車司機爭得面紅耳赤,毫不忌諱地問“丐幫幫主”:“現在就聽你一句話,到底約了誰的車。”不一會便引來了衆多圍觀者,真相大白後衆人紛紛扔東西攻擊乞丐們,從此再也沒人布施錢物給他們,街頭巷尾人們交頭結耳,竊竊私語,對他們指指點點,嘲笑、謾罵交雜在一起,久久不能平靜。
孤陋寡聞之愚者,自己對經論教典一無所知,見到別人激烈的辯論場面,就按捺不住、躍躍欲試。許多初學者,對佛法的基本知識都未掌握,僅是一知半解,且不說引經據典,就算辯理,他們也是胡言亂語,東拉西扯,勝負已定時還要強詞奪理,這樣的辯論智者是不會隨喜贊歎的。既無教證理論又無修證的人,若自不量力地去同智者辯論,也如大人同小孩遊戲般毫無趣味。如果是精通五明的智者互相辯論定是精彩絕倫,且能啓發別人,打開大家的思路,更能增上叁學。
雖有美麗富饒境,惡人尚貪偏僻鄉,
如郁金花當成肉,除彼豺狼誰作想?
雖然擁有美麗富饒的環境,惡劣的人卻仍然貪戀自己曾經生活過的窮鄉僻壤。比如將郁金花當成肉類食物,除了豺狼以外又有誰會這樣想呢?!
一般說來,美麗富饒的地方人人都會向往,但因業力所牽,有一部份惡劣的人反而覺得不適應,認爲太過約束,不得自由,身在福中不知福,仍然向往貧苦的生活環境。正如不淨糞中成長起來的小蟲,若人爲它沐浴清潔迎至繁花似錦的園林中,它是呆不住的,翻來跳去有如獄火炙烤的痛苦,漸漸地它們會被美麗的環境折磨至死,但若將其送入肮髒的糞便中,它便如魚得水,逍遙自在,快樂至極。同樣,一些從小在偏僻的窮山溝長大的人,到了現代化的大城市卻一直不習慣,吵著要返回故鄉:“住在大城市真累,上廁所也要花錢,垃圾也不能隨便扔,弄不好還要罰款,人多車多,處處都要小心,……還是家鄉好,自由自在不受約束。”曾有一位偏僻山村的婦女通過某種關系由中國飛到新加坡,住了一段時間,她無法適應當地的生活,自己不會搞衛生反怪新加坡的人有潔癖。她做事情總按家鄉的習俗,故洋相百出,讓人啼笑皆非,最終不能忍受而踏上歸途。鄉鄰見到她都興致勃勃地詢問異國風情,她卻搖搖頭冷冷地說:“新加坡的人太執著,很難相處。”隨即兩眼環顧四鄉四鄰轉而高興起來:“還是家鄉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
譬如郁金花,梵語音譯爲甄叔迦花,狀如蘑菇,果實有毒。而豺狼每每見到落于地的花瓣卻把它當作肥肉津津有味地享用。除了豺狼以外,人或旁生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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